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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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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棘刺:山野丛生的带刺小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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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棘盆:用荆刺围绕起来的临时演出场地。南宋金盈之《醉翁谈录·京城风俗记》:“诸灯之最繁者,棘盆灯为上。是灯于上前,为大乐坊,以棘为垣,所以节观者,谓之‘棘盆’。山棚上、棘盆中,皆以木为仙佛、人物、车马之像。尽集名娼,立山棚上。开封府奏衙前乐,选诸绝艺者在棘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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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乐棚:古代演出伎艺百戏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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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衙前乐人:亦称“衙前乐”,指宋代州府衙门所置的乐队。《宋史·乐志十七》:“诸州皆有衙前乐。”南宋吴自牧《梦粱录·皇太后圣节》:“初八日,寿和圣福皇太后圣节。前一月,尚书省、枢密院文武百僚诣明庆寺,启建祝圣道场,州府教集衙前乐乐部及妓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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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杂戏:古代娱乐形式之一,包括百戏、杂乐、歌舞戏、傀儡戏等,又称“杂伎”。唐代白居易《立部伎》诗中说:“立部伎,鼓笛喧;舞双剑,跳七丸;袅巨索,掉长竿。太常部伎有等级,堂上者坐堂下立。堂上坐部笙歌清,堂下立部鼓笛鸣。笙歌一声众侧耳,鼓笛万曲无人听。立部贱,坐部贵,坐部退为立部伎,击鼓吹笙和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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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左右军百戏:由隶属于左右军的伎人表演的百戏。元人马端临《文献通考·乐考二十》:“宋朝杂乐百戏……皆隶左右军而散居。每大飨燕,宣徽院按籍召之。”孟元老在本书卷九“宰执亲王宗室百官入内上寿”条中,特别说明“所谓左右军,乃京师坊市两厢也,非诸军之军”,并对“左右军百戏”专场表演进行详细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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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驾坐:驾驶,乘坐。此指表演。呈拽(yè):安置,安排。拽,同“曳”。牵引,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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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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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灯山到宣德门城楼前面的东西向横大街,大约有百余丈,用荆棘芒刺围绕起来,称为“棘盆”。中间设置两根长竿,高达数十丈。用彩色缯帛扎缚纸糊的百戏人物,悬挂在竿上,被风吹动,宛如在空中飞行的神仙。棘盆内设有乐棚,差遣衙前乐队演奏乐曲、演出杂戏,连同左右军百戏,统一安排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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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楼上,皆垂黄缘帘。中一位乃御座,用黄罗设一彩棚,御龙直执黄盖①、掌扇②,列于帘外。两朵楼各挂灯毬一枚③,约方圆丈余,内燃椽烛④。帘内亦作乐,宫嫔嬉笑之声,下闻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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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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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御龙直:宋代禁军步军番号,录殿前司诸直,专掌仪仗之事。长官为御龙直指挥使、指挥副使。黄盖:黄色的盖伞,为皇帝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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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掌扇:即障扇,古时仪仗的一种,长柄掌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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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朵楼:正楼两旁的楼。灯毬:即灯球,球形的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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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椽烛:如椽之烛,通常释为“大烛”。然而宋人使用“椽烛”,并非泛泛夸饰之词,而是专指某种大烛,非常珍稀难得,为宫廷、政府重要机构及贵官专用,卷十“郊毕驾回”中,皇帝“自小次祭服还大次,惟近侍椽烛二百余条,列成围子”。《续资治通鉴长编·哲宗元祐二年》:“冬至,诏赐御筵于吕公著私第。初,有司以故事赐冬至节会,既获免矣,至是,以嘉雪应期,朝廷无事,中旨特令公著与辅臣、近侍宴乐”,又赐教坊乐人、遣中使赐上鞰酒及禁中果实、镂金花、香药等,“至晡,复赐椽烛二十秉,且传令继烛坐”,时人以为“异恩”。《大金吊伐录》有靖康元年正月十五日《宋少主与左副元帅府报和书》,书信后所附礼物清单中,有“龙脑一百两、椽烛三百条、薰香三百帖”。宋人朱弁《曲洧旧闻》记宋祁在成都知府任上修《新唐书》的排场:“宋子京修《唐书》,尝一日逢大雪,添帟幕,燃椽烛一、秉烛二,左右炽炭两巨炉,诸姬环侍”,“椽烛”和“秉烛”都是蜡烛的类型。苏轼贬谪黄州时期所写《武昌西山》诗中,亦有“当时相望不可见,玉堂正对金銮开。岂知白首同夜直,卧看椽烛高花摧”,也说“椽烛”为“玉堂”(翰林院)的标配物品。“椽烛”如此珍贵,与宋代制烛技术有关。宋人所使用的照明工具,大致包括油灯、烛灯与火把三种,烛灯明亮且少油烟,但价格昂贵,有资料显示,神宗熙宁七年(1074)“秉烛每条四百文,常料烛每条一百五十文”(《宋会要辑稿·礼四四》),而孟元老所记北宋末年东京城中冬季鱼价“每斤不上一百文”,可知蜡烛属于奢侈品,“椽烛”更几乎为宫廷的专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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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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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楼上,都垂挂着镶黄边的帘子。楼上正中设一个座位,是天子的御座,用黄罗设置一个彩棚,御龙直军士手执黄盖、掌扇,排列在帘子外面。宣德楼两旁的朵楼上,分别悬挂一只灯球,方圆约一丈有余,灯球中燃着椽烛。帘子里面也奏乐,宫嫔的嬉笑之声,飘下城楼,外面都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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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用枋木垒成露台一所①,彩结栏槛。两边皆禁卫排立,锦袍、幞头簪赐花,执骨朵子②,面此乐棚。教坊③、钧容直④、露台弟子⑤,更互杂剧。近门亦有内等子班直排立⑥。万姓皆在露台下观看,乐人时引万姓山呼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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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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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枋(fānɡ)木:在柱子之间起联系和稳定作用的水平方向或者与梁垂直方向的穿插构件。枋,较小于梁的辅材,也是主要的木作构件,截面为矩形。露台:高台,临时搭建的演出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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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骨朵子:指顶端缀有一个蒜形、蒺藜形或扁圆球形头的长棒,以铁或坚木制成,即皇朝兵士所执的金瓜。此物原为兵器,唐代以后用作刑杖,宋代以后主要用为仪仗,殿前司诸直禁军中有“御龙骨朵子直”。北宋学者宋祁《宋景文公笔记》中记载:“国朝有骨朵子直,卫士之亲近者。予尝修日历,曾究其义:关中人谓腹大者为‘胍’,上孤下都,俗因谓杖头大者亦为‘胍’。后讹为‘骨朵’,‘朵’从平声,然‘朵’难得音。今为军额,固不可改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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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教坊:古代管理宫廷音乐的官署。《宋史·乐志十七》:“教坊本隶宣徽院,有使、副使、判官、都色长、色长、高班、大小都知。天圣五年,以内侍二人为钤辖。嘉祐中,诏乐工每色额止二人,教头止三人,有阙即填。异时或传诏增置,许有司论奏。使、副岁阅杂剧,把色人分三等,遇三殿应奉人阙,即以次补。诸部应奉及二十年、年五十已上,许补庙令或镇将,官制行,以隶太常寺。同天节,宝慈、庆寿宫生辰,皇子、公主生,凡国之庆事,皆进歌乐词。……旧例用乐人三百人,百戏军百人,百禽鸣二人,小儿队七十一人,女童队百三十七人,筑毬军三十二人,起立门行人三十二人,旗鼓四十人(以上并临安府差),相扑等子二十一人(御前忠佐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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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钧容直:宋代禁军番号名,隶属殿前司,属于诸班骑军。钧容直是从禁军中选拔组成的仪仗乐队,以骑吹形式,在御驾出行时演奏教坊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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