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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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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枋(fānɡ)木:在柱子之间起联系和稳定作用的水平方向或者与梁垂直方向的穿插构件。枋,较小于梁的辅材,也是主要的木作构件,截面为矩形。露台:高台,临时搭建的演出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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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骨朵子:指顶端缀有一个蒜形、蒺藜形或扁圆球形头的长棒,以铁或坚木制成,即皇朝兵士所执的金瓜。此物原为兵器,唐代以后用作刑杖,宋代以后主要用为仪仗,殿前司诸直禁军中有“御龙骨朵子直”。北宋学者宋祁《宋景文公笔记》中记载:“国朝有骨朵子直,卫士之亲近者。予尝修日历,曾究其义:关中人谓腹大者为‘胍’,上孤下都,俗因谓杖头大者亦为‘胍’。后讹为‘骨朵’,‘朵’从平声,然‘朵’难得音。今为军额,固不可改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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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教坊:古代管理宫廷音乐的官署。《宋史·乐志十七》:“教坊本隶宣徽院,有使、副使、判官、都色长、色长、高班、大小都知。天圣五年,以内侍二人为钤辖。嘉祐中,诏乐工每色额止二人,教头止三人,有阙即填。异时或传诏增置,许有司论奏。使、副岁阅杂剧,把色人分三等,遇三殿应奉人阙,即以次补。诸部应奉及二十年、年五十已上,许补庙令或镇将,官制行,以隶太常寺。同天节,宝慈、庆寿宫生辰,皇子、公主生,凡国之庆事,皆进歌乐词。……旧例用乐人三百人,百戏军百人,百禽鸣二人,小儿队七十一人,女童队百三十七人,筑毬军三十二人,起立门行人三十二人,旗鼓四十人(以上并临安府差),相扑等子二十一人(御前忠佐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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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钧容直:宋代禁军番号名,隶属殿前司,属于诸班骑军。钧容直是从禁军中选拔组成的仪仗乐队,以骑吹形式,在御驾出行时演奏教坊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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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露台弟子:宋元时称民间剧团的艺人,与官府的教坊、钧容直相对而言,也简称为“弟子”。“露台”这一建筑概念始现于宋朝,多由石头或枋木建成,用于演出戏曲。此种露台规模很大,高达丈余,与现代的“舞台”同义,故而衍生出“露台弟子”一词,用以指称非官方的演员。“露台弟子(或弟子)”在《东京梦华录》一书中多次出现,除此“元宵”条外,卷五“京瓦伎艺”中有“弟子:薛子大、薛子小、俏枝儿、杨总惜、周寿奴、称心等”,卷七“驾登宝津楼诸军呈百戏”中也有“继而露台子弟杂剧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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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内等子:皇宫中的禁卫。宋代担任御前仪卫的军职人员中有“等子”,即卫兵,隶属于军头引见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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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山呼:古代对皇帝的祝颂仪式,叩头高呼“万岁”三次。宋人高承《事物纪原·山呼》:“后人以呼万岁为山呼者,其事盖起于汉武时。按《前汉·武帝本纪》曰:‘元封元年正月,登嵩高,御史乘属在庙旁,吏卒咸闻呼万岁者三。’迄今三呼以为式,而号山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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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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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用枋木垒成一座露台,用彩带装饰栏杆。露台两边都有禁卫兵士排列,兵士身穿锦袍,幞头上簪插天子所赐的花朵,手执骨朵子,面朝这座乐棚。教坊、钧容直、露台弟子,轮流演出杂剧。靠近露台门口,也有内等子班直排列警卫。百姓们都在露台下观看演出,乐人不时带领百姓高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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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梦华录 十四日车驾幸五岳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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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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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宋史·礼志十六》,上元观灯礼仪中,“天子先幸寺观行香,遂御楼,或御东华门及东西角楼,饮从臣”;《宋会要辑稿·帝系一〇》则说:“国朝之制,每岁正月十一日,车驾诣寺观祖宗神御殿朝谒,十四日始幸诸寺观焚香。是夕还,御正阳门楼观灯。”孟元老此条专记正月十四日皇帝驾幸五岳观烧香、赐群臣宴并返回大内宣德楼的场景,重点放在对皇帝出行排场阵势的描写,具体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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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护驾禁军的装束与所执御用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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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帝御辇前后左右的人员排列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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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御辇进入灯山后,皇帝观灯山后驾登宣德楼的情况。尤其是“御辇团转一遭,倒行观灯山”、被称为“鹁鸽旋”或“踏五花儿”的场景,如闻其声,如见其形,相比于诗人笔下那种“紫雾氛霏阊阖开,团团明月上天来。香车百两天街晚,清跸一声仙仗回”(北宋张耒《上元日驾回登楼》)的典雅,别有一种谐谑之趣、喜乐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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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日,车驾幸五岳观迎祥池①。有对御②,谓赐群臣宴也。至晚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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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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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车驾:指代天子。幸:帝王亲临某地曰“幸”。五岳观:即集禧观,旧名“会灵观”,奉祀五岳之神的观宇。位于东京外城南薰门内、御街大道之东,规模巨大,景象壮丽。迎祥池:“凝祥池”的俗称。池在五岳观内,池内的水心殿上供奉有玉石三清真像。北宋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元祐中,上元,驾幸迎祥池,宴从臣,教坊伶人以先圣为戏(按,唐宋时期的“弄孔子戏”)。刑部侍郎孔宗翰奏:‘唐文宗时,尝有为此戏者,诏斥去之。今圣君宴犒群臣,岂宜尚容有此?’诏付伶官置于理。或曰:‘此细事,何足言?’孔曰:‘非尔所知。天子春秋鼎盛,方且尊德乐道,而贱伎乃尔亵慢,纵而不治,岂不累圣德乎?’闻者惭羞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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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对御:皇帝赐宴,与群臣共饮,赐臣僚极其珍贵的滴粉缕金花。宋人蔡絛《铁围山丛谈》:“国朝燕集,赐臣僚花有三品:生辰大燕,遇大辽人使在庭,则内用绢帛花,盖示之以礼俭,且祖宗旧程也。春秋二燕,则用罗帛花,为甚美丽。至凡大礼后恭谢、上元节游春或幸金明池琼花,从臣皆扈跸而随车驾,有小燕,谓之‘对御’。凡对御,则用滴粉缕金花,极其珍巧矣。又赐臣僚燕花,率从班品高下,莫不多寡有数。至滴粉缕金花为最,则倍于常所颁。此盛朝之故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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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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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日,天子亲临五岳观迎祥池行香祈福,有对御,就是赐群臣宴饮。直到晚上,天子方才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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