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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是自梳女烧香拜佛和举行“自梳”仪式的地方,后壁设有二级神台供奉自梳女们信奉的观音、护法、斗姥等诸神佛。佛堂明间檐下镶嵌杨霈题名的“观音堂”石匾额,门两侧曾有“一尘不染清修界,众善同修自在天”楹联。女人要“自梳”前,须由自梳女的“老大”选择吉日吉时,良辰吉日一到,就举行“梳髻”仪式。在佛堂里摆上一对灯、一把尺、一把秤、一把剪刀和一只米斗,准自梳女换上新衣后坐在镜前,由专职“姑婆”将其辫子绾成发髻,表示永不嫁人,整个“梳髻”仪式由观音堂的自梳女们主持和参与。仪式当日,自梳女们会共同出钱摆上几桌酒席,宴请亲戚和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人,以示公众。对于自梳女来说,自梳仪式如同婚礼,是个大喜的日子。对于女儿自梳,父母及家庭一般都不干涉,也不感到有失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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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厅是自梳女们的居室,二进深,设有阁楼。厨房设置大灶,是她们饮食的地方,同时也是通向后庭院的通道。后院有房舍,也是自梳女们居住的地方。自梳女是群体相约的独身者,自梳起的那天起,她们就不再属于父母之家,而是观音堂的一分子了。她们平时各自以手编草席维持生计,自食其力。如有重大事情,自梳女们会一起聚到观音堂来。如有姐妹过生日了,她们便会共同出钱摆上几桌酒席为她道贺等,如病卧在床则轮流端茶送药侍奉左右;有姐妹快要“走”了,自梳女们则会一起聚到观音堂,陪伴自己的姐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有的自梳女会通过收徒弟的方式,建立起一种特殊的相扶关系。自梳女所收的徒弟也必须是自梳女,收徒还得有一种仪式,即要在神前拜神上契,徒弟对师傅要尽孝道,病时要侍奉身前,端茶送药,死后要为其安葬,立神祭扫。因此,自梳女在选择徒弟时要经过长期观察与多方考验才能接纳。一旦结成师徒关系,双方永远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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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幽秘藏春,古朴秀雅,如今还生长有百多年的铁树、近百年的鸡蛋花树各一棵和几棵黄皮树,以及舂草的石板条等。这是自梳女们舂草织席和休憩的地方。据健在的自梳女回忆,观音堂的自梳女都来自肇庆对岸的金渡一带。金渡花席历史悠久,明朝中叶,蒲草“芏”从福建省传入金渡,从那时起,金渡及宋隆河流域一带的妇女就开始编织草席。自梳女们自小就学会了编席,这让她们有了一种安身立命的手艺,即便走出家门、不嫁人,也能够养活自己。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济独立,自梳女们才会做到“自己的头发自己梳,自己的衣服自己缝,自己的生活自己理,自己的苦乐自己享”。广东产生自梳的特殊风俗,主要在顺德、番禺等地,主要原因就是这些地方的纺织等手工业发达,过去足不出户的女人们成了养蚕、缫丝、织锦的好手,渐渐地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她们看到一些姐妹出嫁后,在婆家受气,地位低微,不甘受此束缚,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一群经济相对独立的女人,像已婚妇女一样自己将辫子绾成发髻,成为自梳女。把顺德、肇庆等地自梳女产生的原因综合起来看,有手艺、经济独立是非常重要的条件。然而,经济独立不是产生自梳女的唯一因素,当时的社会风俗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古代广东人认为女子不嫁会“驮衰家”,给家中带来不吉利,如果独身不嫁,将面临无处容身的境地,哥嫂、弟妻、父母都会为此事着急, 担心家里有不祥事发生。珠江三角洲地区还存在“阻头不便”、“跨头不祥”等观念。所谓阻头,即是兄姊延误弟妹的婚期;跨头,即弟妹嫁娶在兄姊之前。阻头和跨头多为世人所嘲笑、厌恶。因此,女性保持独身不嫁是行不通的。但自梳仪式具有婚嫁的隐喻, 既使自梳女拥有已婚女性的形象, 又可以满足自 己不想嫁人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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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庆健在的自梳女(梁茂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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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堂是自梳女祭祀先人、停放行将离世自梳女的地方。后壁设有三级灵台,中央供奉着自梳女们的师祖何妙乜以及历代自梳女们的“老大”牌位,左右安放着已故的自梳女的牌位(木牌已毁,现用白纸镶框代替)。按照当时风俗,女子不能死在本村, 更不能死在娘家, 临终时要搬出家门, 在山边或溪边茅舍中等死, 她们的神主也不能放在父母家中。住在观音堂的自梳女们更不能临终还家,她们普遍有一种担忧:自己死后将可能成为孤魂野鬼,无人祭拜。为解决人生最后的大事,观音堂里的自梳女们以集体义务的形式,担当起亡故姊妹的丧葬祭祀之责,或有自梳女生前招收的徒弟来立神祭祀,尽养老送终的义务。由此可以看出,自梳女的世界中有一种相扶相助的契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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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前,肇庆城区曾有十几个自梳女聚居的“斋堂”。观音堂可能是肇庆城区最大的自梳女群落,最盛时观音堂里生活着100多名自梳女。新中国成立后,她们中一些人回到亲属身边,一些人与收养的子女一起生活,还有的参加了政府安排的工作,有些自梳女手头上有些钱,在附近买了房,搬出去自己住。不管怎样,她们还是经常回观音堂看看,与姊妹谈谈心,拜拜佛,观音堂实际上成了自梳女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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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外人而言,孤老终身实在是一种人生的无奈,当初自梳也一定是贫穷女子的迫不得已。然而,自梳女也有不少来自衣食无忧的富裕之家。在自梳风气浓郁的广东,自己梳起有时就是入乡随俗、入水从湾的自然之事。她们温和从容,淡然乐观,姊妹情深,观音照拂,用自己的双手把日子打理得如同花席一样平整、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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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堂,自梳女,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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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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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州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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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瑜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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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州风物 白沙龙母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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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龙母,西江流域美丽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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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香火中,众生把感恩的心呈现给你绵绵不绝的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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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渺的西江水流淌着无数美丽动人的民间传说和故事,其中龙母传奇妇孺皆知、名闻遐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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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秦始皇时,德庆悦城镇渔翁梁三在西江捕鱼时,发现上游漂流来一只木盆,木盆内有一啼哭的女婴。于是,他便将她收养、抚育成人。女婴长大后成为捕鱼、织布、养牛的能手。有一次,她在西江边浣濯时捡到一只大卵,拿回家后十多天便孵化出五条小蛇。这些蛇长大后能入水捕鱼,原来它们是龙。一天,龙母在江边治鱼,挥刀误断一龙之尾,五龙遂逡巡而去。数年后,五龙重新归来,满身鳞甲,龙母高兴地说:“这是龙子回来了!”从此,龙母与龙子为西江两岸居民做了许多好事,“母仪龙德”的声誉远播。龙母不久病死,龙子掀波作浪,堆沙成坟,并在墓旁守制三年。自汉代以来,历代帝王对龙母屡加敕封,累加封号为“程溪永安永宁永济夫人灵济崇福圣妃护国通天惠济显德昭显溥祐广荫龙母娘娘水府元君”。于是,龙母便戴上一顶顶桂冠,罩上五彩光环,由人变成了万民祀拜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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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为了纪念龙母,在西江流域乃至整个岭南地区建起了众多龙母庙,其中规模最大并得到皇帝敕封的便是位于西江中游肇庆段的白沙龙母庙。该庙位于肇庆市端州区龟顶山,即西江北岸大堤白沙滩,故名白沙龙母庙,又称德庆龙母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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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间口头传说和史书记载中,肇庆人信仰与崇拜龙母主要是因为她为维护西江防洪堤坝和捍御水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肇庆地处西江、北江交汇之点,素来水灾严重,因此历史上曾修建有许多堤坝,仅高要县境内所筑较为大型的圩堤建筑就有景福围、盆塘围、泰和围等二十余处。但是,即便如此,历史上肇庆城乡仍然饱受洪水泛滥、堤坝溃决之害。据研究,从明洪武元年(1368)至清光绪三十五年(1909)约530年间,各围、堤发生大规模溃决40余次,给西江两岸生民造成了严重的灾害。因此,历代肇庆知府和高要知县都将修建堤坝等水利工程当作重要的日常政务。同时,他们又极为注重对水神龙母的崇拜与祭祀活动。例如,明万历十四年(1586),肇庆发生大水灾,堤圩溃决。肇庆知府郑一麟一面赈饥拯溺、补筑决堤,一面又于明万历十五年(1587)在城东黄江沙主持修建了一处龙母庙,希冀龙母与龙子镇住洪水灾害,造福西江沿岸乡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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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母救治水灾的“灵验”事迹在文献记载中“斑斑可考”,她甚至因此而受到皇帝的敕封。据记载,清光绪六年(1880)夏,因连日狂风骤雨,西江水暴涨,危及围堤,景福、陈塘、鸭塘、迪塘、丰乐、泰和等围溃决,人力难施。于是,绅民赴白沙龙母庙号祈祷,霎时间,风停雨顿,水亦渐平。因此,肇庆知府绍荣通过两广总督曾国荃转请礼部上奏,请求加封白沙龙母。清光绪八年(1882)十月,为“昭灵贶而顺舆情”,以龙母“实能御灾捍患,有功德于民”,奉朱笔圈出“广荫”封号。从此,白沙龙母庙成了岭南地区唯一一间获得皇帝加封的龙母分庙。悬挂于白沙龙母庙大殿前的楹联“绿海波涛安息壤,苍生霖雨付儿曹”相传是清咸丰年间、高要著名诗人彭泰来的手笔,字体苍劲、笔锋挺拔,其意境也是赞颂龙母与五龙子平息洪水灾害和普降甘霖、润泽苍生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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