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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国轩坚持下，郑克塽写了陈请表章，并写信给施琅表示“知过”，希望留在台湾，但施琅要求必须将台湾人民和土地都收入清朝版图，否则将誓师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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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塽只好再写降表，缴上延平王印，献出台湾；但希望住在闽南，请求赐给田园和房子，也请清政府优待明室宗亲，让文武官员获得升迁拔擢，并宽免过去归附郑方的人员。清朝终于批准了郑克塽的请降要求，1683年10月，施琅的军队抵达台南鹿耳门，两天后正逢中秋节，举行受降仪式；再过三天，郑克塽和臣下部属在监视下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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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额上的头发一撮撮被剃下，一个个秃了前额的降人、满地的落发，明朝汉人发式的最后据点被清朝终结（图8.5）。郑经十几年来不剃发的坚持、郑成功反清复明的愿望跟着沉入历史的河流，台湾从此进入清朝统治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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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5 清朝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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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族向来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的传统观念，但满族入关之后，严格要求剃发。当发式涉及民族尊严、政权认同，甚至生存权利时，二者孰重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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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琅在台湾期间，亲自到南北实地考察，发现“台湾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因而向康熙皇帝报告：清政府能得到台湾，是因为刘国轩意志坚决且尽心、不顾个人生死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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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塽投降之后，和刘国轩、冯锡范奉旨到北京，之后郑克塽住在北京，无法如愿留在闽南；跟着郑家到台湾的明朝宗室朱桓等则移到山东、河南；其余王室、主将、官员移到福建，明朝遗民与兵丁大多被移往内地，不许留在原地，以免有朝一日再起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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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反清复明”的民族意识在台湾继续蔓延，清朝廷统治初期刻意减少人口，台湾因此出现居民稀少的萧条景象，来年首度来台治理的官员季麒光、蒋御英等，不得不极力招揽大陆人来台开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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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年前的明郑时期，以及1949年“国民政府”来台，两岸对峙的情况下，每当有人“起义来归”，便大手笔封赏，潜逃到对岸的人则被视为叛徒。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年轻一辈，可能难以想象数十年前“保密防谍，人人有责”的风声鹤唳，对平民百姓而言，希望已成回忆的“两岸谍对谍”，不会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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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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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参见本书“07郑经和英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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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郑成功来台时，虽然荷兰人已经营了38年，但仅开发今台南地区，耕作技术仍然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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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56年（顺治十三年）之前，清政府的招降政策是重南明而轻明郑，因此明郑降将多遭闲置；之后对来降郑成功部属的态度大幅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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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能悔过投诚，带领船只、兵丁、家口来归的人，按照所带来的数目，分别破格升任。如果能将郑成功等人抓来，最大功劳者封予高爵，其次加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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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尽心安插郑成功统领地区来归附者，原有田产被占领者，经查询后返还；没有田产者，设法让他们有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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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改善降将的待遇，出路安排逐步制度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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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从清朝投降到郑成功阵营的将领，也列为招降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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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海澄是“郑成功的储粮之所，为金、厦门户”。黄梧献海澄，使“城中所储粮粟25万”，以及“军器、衣甲、铳器”及“将领私积者”无数，尽入清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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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67年（康熙六年）7月，康熙皇帝14岁亲政，两年后，康熙和侍卫索额图召集满洲少年，组成宫廷卫队，天天演习摔跤。有一天趁着鳌拜奉召到内廷观看摔跤游戏，康熙命满洲少年擒扑鳌拜，并公布他的三十大罪，党羽遍布的四朝勋臣鳌拜终于被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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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康熙皇帝熟读历史典籍，深知满人以有限的人力，统治着为数庞大的中原汉人，若海外有汉人集团的反对势力存在，如残留汉族“数茎发”的郑氏，将会是统治的不安因素，因此坚持要郑经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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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如果郑经留守台湾，不登陆中国大陆，是康熙皇帝能够接受的，因此郑经参与三藩之乱前，双方可以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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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679年（康熙十八年），郑军未完全溃败时，清政府给郑经最好的、也是最后一次和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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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679年至1680年间，台湾本岛尚能供应足够米粮，加上郑家持续与福建、广东两地贸易商进行走私活动，仍维持一定收益，足以供应军队开支。也与外国商人进行贸易，参见本书“07郑经和英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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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81年起，清朝廷对福建、广东两地的贸易商加以整顿，以致郑家无法再与之进行走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