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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43 第三条 西藏内务之政教所有例规,应如现在自权自主,所有西藏之文武权力不由汉政府加以干预,应如先后口允者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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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45 第四条 为西藏地方安宁,故边界之国家及奉行佛法之人类,应予和好如现时,然西藏与外国立约未尽之事,其重要者,由汉政府共同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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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47 第五条 西藏可驻汉政府代表官一员,但主仆从人数以二十五人,此外不得另派官兵。代表请派其真正崇信佛者一员,新旧替换时,往来皆由海道,不得取道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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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49 第六条 达赖喇嘛未转世认定即位,未亲政教时,代理法王斯穹登位,以及噶伦以上之官,概由藏政府任命,如现在之状况。毕后函陈汉政府驻藏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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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51 第七条 西藏所有久住之汉民等,在壬子年汉藏战争以后,即归西藏政府之农务局管理,屡经维持,将来应遵地方法律,由西藏政府管理,不能由汉政府驻藏代表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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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53 第八条 西藏边界所需守土军人,由藏政府自派,如现在之状。外国或者来侵犯时、应发兵之时,方会商汉政府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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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55 第九条 汉藏和好,永久不发生纠纷,安宁边界,故东北青藏边界应遵行前年交涉,俄洛早经属于西藏,西藏与四川两地之边界,德格、瞻化、大金寺以上至土地官民,应从速点交西藏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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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57 第十条 西藏之僧俗人等,背叛西藏政府逃往中国地面者,中国政府不得收留,任为代表等等。[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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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61 该函中,藏方虽然承认西藏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但黄慕松认为该函“第三条起至第十条止中七条,要求太过,均非中央所可允许而能交涉者。如再行交涉,不惟徒费唇舌,亦且增藏人之侥幸心与自大心也”[136]。加上大雪即将封山,汪兆铭又再次电令早日回京,黄慕松决定趁机奉电回京。26日,黄慕松往布达拉宫会见热振摄政和司伦朗顿,并辞行,同时提出留专使行署人员刘朴忱等于拉萨办事,热振摄政和司伦朗顿均表示赞同。27日,黄慕松就藏方前函函复噶厦,详述中央关怀西藏,维护西藏政教,以及他本人对西藏的真诚爱护之心,希望中央与西藏地方问题早日解决和辞别之意。11月28日,黄慕松自拉萨启程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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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63 综观黄慕松在拉萨期间与西藏地方政府官员的会谈,他谨遵《入藏大员训条》,坚持中央与西藏地方间一切事宜的解决,均要以西藏首先承认其是中华民国领土固有的一部分,服从中央政府的统治为前提。自9月16日起到11月27日的会谈,藏方一心关注康藏界址问题,而对于中央与西藏地方关系的明确,并无诚意。起初是避而不提,之后,在黄慕松的多次催促之下,提出中央与西藏地方本为“檀越关系”,并试图得到专使及中央政府的承认,并在此基础上解决康藏界址问题。而其间英国势力的介入,使双方的会谈更加艰难。黄慕松认识到,在藏方一直不明确承认西藏为中国领土之固有一部分,不明确中央与西藏地方关系的情况下,继续交涉,反失中央威信,授人以柄。因此,在藏方10月24日回函后,为维持中央威信和中央与西藏地方友好关系,黄慕松以册封、致祭两事均已完毕为由,提出离藏返京。如此以退为进,藏方方在11月16日的回函中,承认西藏地方为中华民国领土的一部分,服从中央统治,尽管随后数条均与此有悖,但藏方总算是在中央与西藏地方的关系上有了明确的表态。黄慕松坚持原则,历经70余日交涉,至此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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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65 三 论黄慕松入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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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67 黄慕松一行于1934年8月28日抵达拉萨,11月28日从拉萨启程返京,共计停留整三个月的时间,顺利完成了对已故十三世达赖喇嘛的册封和致祭,并与西藏地方政府官员就中央与西藏地方的问题进行了长达70余日的会谈和交涉,是民国时期中央与西藏地方关系史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民国时期的西藏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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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69 自十三世达赖喇嘛驱逐中央官员后,中央与西藏地方之间的正常联系一度中断。民国初,中央政府为恢复与西藏地方的联系,重新确立对西藏地方的统治,设西藏办事长官一职。但时任西藏办事长官陆兴祺,却因英国的阻挠和干涉,终未能入藏。之后,相继又有贡觉仲尼、朱绣、李仲莲、刘曼卿、谢国梁、谭云山入藏,为逐步恢复中央与西藏的关系进行了前期铺垫。因此,至1933年十三世达赖喇嘛圆寂,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之间的正常联系已中断近20年。黄慕松是民国以来首次成功地进入西藏的中央大员,他的入藏致祭活动重新打通了中央与西藏地方间的正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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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71 作为民国时期首次入藏的中央大员,黄慕松入藏致祭,除了中央政府非常重视外,西藏地方政府也格外重视,可以说,双方对此次大员入藏都有很高的政治期望。中央希望能借入藏之机,联络中央与西藏地方感情、调查藏中情形,从而打开局面,为明确中央与西藏地方关系,解决中央与西藏地方问题创造良好的政治氛围。而西藏在英国势力咄咄逼人的压迫下,也希望能改善中央与西藏地方关系,解决相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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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73 而黄慕松入藏后,走访西藏地方的僧俗官员,赠送礼品,朝拜主要寺庙,发放布施,圆满举行了对已故十三世达赖喇嘛的册封和致祭典礼,与西藏僧俗上层和寺院集团逐步建立友好关系,完成了联络中央与西藏地方感情的任务,打开了中央与西藏地方官员之间建立和发展友好关系的新局面。在拉萨期间,黄慕松谨遵《入藏大员训条》,以藏方首先明确中央与西藏地方关系作为解决双方问题的前提,与西藏地方政府官员进行了长期的会谈。经过这些会谈,黄慕松清晰了解了西藏地方政府官员对双方之间问题的态度,从而完成了调查藏中情形的任务。会谈虽然最后没有取得预期的结果,但它却使藏方明确承认西藏为中华民国的固有一部分,并成功地留下参议刘朴忱和蒋致余等人员和无线电台,在西藏建立了长期的联络点,便于中央政府随时了解西藏情形和加强对西藏统治。其意义,正如戈尔斯坦所说:“事后看来,黄慕松使团确实取得了巨大的战术性成功。他的成功表现在留下一位官员常驻拉萨,负责无线电台,从而实际上确立了国民政府官方在拉萨的一席之地,并一直保持到1949年。尽管西藏人天真地把这种局面的出现只看作是黄慕松使团的扩张,但是实际上是让中国政府向他们的人民及全世界宣布,他们重新确立对西藏的统治地位。”[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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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75 同时,西藏地方政府在最后明确承认西藏为中华民国领土的一部分,说明其并没有决定彻底背离中央,它虽然希望保持高度自治,却不愿与中央政府彻底决裂,走上亲英的道路。而此时,中央政府官员留驻拉萨,对抵制英国侵略势力入侵西藏,以及对中央与西藏地方关系的破坏均具有积极意义,这也是使英国紧张的原因。此后不久,英国就派遣威廉逊带领一个使团进入拉萨,企图抵消中央政府驻藏官员产生的影响。这是黄慕松入藏致祭取得的另一个积极效果,有利于抵制英国侵略势力在西藏的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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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77 因此,戈尔斯坦认为:“黄慕松使团入藏,不仅重新确立了中国在西藏的地位,派遣了一位常驻使臣,而且还制造了一个剧烈的国与国之间互相欺瞒的时期,英国和中国展开了激烈的角逐,都企图抢先夺取对西藏的控制权。”[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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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79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民国政府训政时期的主导思想一直强调“五族共和”“主义胜过武力”。1934年3月,蒋介石在《中国之边疆问题》的演说中对此归结为:“各国解决边疆问题之方法,就其侧重之点观察,不外两种:一即刚性的实力之运用,一即柔性的政策之羁縻。如果国家实力充备,有暇顾及边陲,当然可以采用第一种手段,一切皆不成问题;但吾人今当革命时期,力不够,欲解决边疆,只能讲究政策。如有适当之政策,边疆问题虽不能彻底解决,亦可免其更加恶化,将来易于解决;否则,必将坐失时机,坏国家百年大计也。”[139]这说明,民国政府最高决策人物在内忧外患、实力不济的情况下,本着孙中山“主义胜过武力”的宗旨,民国政府基本上排除了用武力接管西藏的做法,谋求政治解决,采用三民主义加上传统的羁縻政策来解决西藏问题。这应当是民国中央对西藏地方治理的一个重要的指导思想,所以,民国时期的中央政府力主排除外国势力的干扰,由中国内部自行解决康青藏地方的军事冲突,也未派出军队进驻西藏。黄慕松入藏,也反映了民国政府训政时期的主导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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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81 [1] 〔美〕梅·戈尔斯坦:《喇嘛王国的覆灭》,杜永彬译,中国藏学出版社,2005,第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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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83 [2] 拉乌达热·土丹旦达记载为“祛感英雄十四味”,“乃穹神汉洛桑索南向手下的喇嘛秘密叮咛带上藏药‘祛感英雄十四味’,于二十九日前来罗布林卡达赖喇嘛卧室,随即做发神状,喊道:‘敬服祛感英雄十四味’”。见拉乌达热·土丹旦达《西藏地方政府要政见闻》,西藏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编委员会编《西藏文史资料选辑》第12辑,民族出版社,1990,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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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85 [3] 〔美〕梅·戈尔斯坦:《喇嘛王国的覆灭》,杜永彬译,中国藏学出版社,2005,第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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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87 [4] 拉乌达热·土丹旦达:《西藏地方政府要政见闻》,西藏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西藏文史资料选辑》第12辑,民族出版社,1990,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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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89 [5] 关于达赖喇嘛圆寂的时间,尚存在一些争议,梅·戈尔斯坦认为是在12月17日下午7时30分;驻藏办事处处长孔庆宗记载为21时(见孔庆宗《黄慕松入藏纪实》,西藏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西藏文史资料选辑》第5辑,1985,第67页);拉乌达热·土丹旦达记载为晚上10时左右(西藏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西藏文史资料选辑》第12辑,民族出版社,1990,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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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5791 [6] 拉乌达热·土丹旦达:《西藏地方政府要政见闻》,西藏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西藏文史资料选辑第》第12辑,民族出版社,1990,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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