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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791 噶厦收悉蒙藏委员会8月5日电文,知悉其内容,却并没有遵守电文的要求;而孔庆宗则按电文指示的应付方案,拒绝与“外交局”交涉,由此,形成了“驻藏办事处停止了对藏事务接洽,噶厦亦以不与该处来往为抵制,两相坚持”[48]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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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793 为了打破僵局,继续逼迫驻藏办事处与“外交局”交涉,噶厦派人在拉萨街头无故抓捕和殴打在藏的汉族人。对此,孔庆宗采取措施,坚决维护中央政府的治藏主权和对在藏的汉族人的管辖权,并维护在藏的汉族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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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795 8月27日,一名汉藏混血的青年男子,因拉萨警察阻止他殴打他的妻子,便动手打了警察。随后,该青年被捕,由拉萨“米本”(掌握市政管理职责,或译为市长)亲自审讯,并处以100皮鞭的惩罚。孔庆宗以汉藏混血者属于“汉人”应由中央政府实施管辖为由,要求释放这名青年人,免去对他的处罚。但拉萨当局并没有接受孔庆宗的要求,仍然对青年人实施了100皮鞭的体罚。这是“外交局”设立以来,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的首次正面冲突,西藏地方政府通过对青年人的处罚,表明了其强硬的态度,也借此获得了首次冲突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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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797 8月29日,孔庆宗就此事以及噶厦拒绝执行行政院决议事致电蒙藏委员会,“西藏对尼、印及各外国人皆不管辖,今年汉人亦由本处管辖,独于外交局成立后,拘打汉人,无非迫我屈就,表现独立事实”。同时,提出了下一步交涉和应对方法的建议,“钧会对噶厦电似应严予驳斥,坚持原议。……钧座再电噶厦时,似宜酌施压力,以助交涉,并窥西藏真意。酌拟二法:(一)派飞机赴昌都一带侦查,籍词习飞山地,通知藏方不得开枪,以免自卫投弹;同时令青、康、滇军越境,为地方性之煽动。(二)密令青、康、滇军以地方冲突形势一举攻占昌都,扼守待命,以留中央转圜余地”。[49]可以看出,孔庆宗希望中央以武力做后盾,对西藏当局采取强硬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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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799 9月17日,行政院电令蒙藏委员会,再次电告噶厦遵守8月1日的训令,但并没有收到实质性效果。10月6日,又一名汉藏混血的男子,因与人发生冲突而招来拉萨警察的抓捕。男子跑到驻藏办事处,声称自己是“汉人”,希望寻求保护。随后,拉萨警察也冲进办事处,下令并抓捕了这名男子。双方由是再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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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01 孔庆宗对此异常气愤,不顾西藏地方官员礼节,径直前往罗布林卡,要求会见达扎摄政。孔庆宗的这种行为,在西藏当局看来,是对摄政和达赖喇嘛的大不敬,是不可饶恕的。18日,官员大会开会讨论此事,会议决定“停止向国民政府驻藏办事处提供柴炭等燃料和服务人员,以此来惩罚孔庆宗,并要求国民政府召回孔庆宗”。[50]这样,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恶化,几乎陷入僵局。而英印政府公开表示支持西藏“外交局”的成立,英国政府还暗中向西藏出售枪炮等军火,驻江孜的英军官则帮助训练藏军,并培训无线电报员。依恃英国的支持,西藏当局继续拒绝与驻藏办事处人员交涉,坚持说,设立“外交局”是为了减轻噶厦繁重的公务;同时,西藏当局还对汉人入藏和假道西藏的救援物资之运送设置种种障碍,进行阻拦。对此,中央政府虽无力西顾,但也态度强硬,指出,如果西藏地方继续坚持原意,将派遣军队前往青藏边境,并派出飞机轰炸。此后,西藏地方政府稍作妥协,提出,如果中央政府仍然反对与“外交局”接洽,那么西藏地方当另外创设一个新的机关,专门负责与驻藏办事处接洽。但对于汉藏关系,西藏地方政府仍然只承认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之间为供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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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03 西藏地方政府的系列举措,无不反映其强硬态度与分裂立场,孔庆宗在致蒙藏委员会的电文中,将其分析得相当透彻:“凡藏方拒我者,无不允英。藏当局恃有外援,故敢拒修中印公路,创设外交局,阻扰盟国运输,禁止汉人入境,藐视中央,凌虐汉人,冲扰驻藏办事处,停止支应”。[51]双方的僵持,致使驻藏办事处人员在藏的工作根本无法开展,中央与西藏地方政府关系陷入绝境。为了缓和双方关系,国民政府最后决定,撤换孔庆宗,以沈宗濂接任其职。1944年秋,沈宗濂到达拉萨,两人完成工作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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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05 创设“外交局”,是以达扎为首的西藏地方政府在英国势力支持下,企图分裂祖国、谋取“西藏独立”的一大阴谋。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处长孔庆宗,为维护中央政府对西藏的主权,据理抗争,显示了驻藏办事处不屈服于西藏地方政府非法行为的决心及意志,对此,应该给予肯定评价。[52]但是,孔庆宗的抗争却因中央政府的无暇西顾而终告失败,不但孔庆宗本人被迫离藏,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的关系也逐渐恶化,乃至陷入绝境。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围绕创设“外交局”的博弈,最终以中央政府的暂时失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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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07 四 青藏边界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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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09 在亚洲遭受日本帝国主义大肆侵略,中国抗战进入最艰难的时候,中英在南亚结成军事互助关系,中国远征军陆续抵达缅甸、印度,与英军联合对日作战的局势下,西藏地方却在英国的支持下,拒修中印公路、设立“外交局”、擅闯国民政府驻藏办事机构——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阻挠印藏驮运线的开辟[53],严重损坏了中央政府对西藏的主权,充分暴露了达扎控制下的西藏地方不顾大局、谋求独立的野心,也暴露了英国在对德、日同时作战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其殖民主义政策,损害其盟国中国利益底线的丑恶面目,这让南京国民政府大为愤怒,并使其决定采取军事行动,以强硬态度宣示对藏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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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11 早在1942年5月,藏方拒绝开通英藏驮运线时,蒋介石就下令军令部“拟议加强控制西藏之计”。[54]同年6月,为了迫使藏方同意开放驮运路线,白崇禧决定前往青海,直接与青海省主席马步芳商议出兵西藏东北之事。8月,为了迫使藏方撤销“外交局”,孔庆宗建议,“(一)派飞机赴昌都一带侦查,籍词习飞山地,通知藏方不得开枪,以免自卫投弹;同时令青、康、滇军越境,为地方性之煽动。(二)密令青、康、滇军以地方冲突形势一举攻占昌都,扼守待命,以留中央转圜余地”。[55]8月26日,蒋介石乘飞机视察青藏交界地区,决定对西藏采取先政治后军事的方针。10月,蒋介石为稳固抗日后方,决定进军西藏,并计划于该月进驻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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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13 藏方也在积极行动,于昌都成立“西藏边防督办公署”,组织民兵,在青藏交界地区设防,并封锁交通,围困马步芳的商队。这让南京国民政府在1943年初,再次决定启动对西藏地方的军事计划。2月14日,蒋介石急电马步芳:“青藏系国防重镇,又为陪都大后方。据报该省玉树边区情况复杂,危机四伏,望即采取妥善措施,加强防务”。[56]接电后,马步芳即令马步銮为青海南部边区警备司令,率骑兵2500余人进驻玉树,同时,在玉树等地组建民兵;另派骑兵独立团一营进驻大河坝,以作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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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15 此外,为了监视藏方,马步芳在位于青藏边境的囊谦和苏尔莽等地布置了一个团的兵力;其余部队均投入生产,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准备军粮。4月,国民政府派出飞机前往昌都上空视察,同时,也向西藏地方施加军事压力。同月,蒋介石又向青海、西康和云南三省主席发出进军西藏的命令。马步芳在得到蒋介石的军火援助后,再次增兵2000余人逼近藏北。西康省方面,也增兵金沙江东岸,以配合马步芳的行动。与此同时,西藏地方开始招募民兵,并将军队开进那曲,表示,如果中央政府的军队侵入西藏,他们必然进行反抗。在青藏交界地带的囊谦和苏尔莽一带,局势尤为紧张,双方时常发生摩擦和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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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17 尽管如此,西藏地方仍然不敢轻易与中央政府开战。面对中央政府的进军,西藏地方政府深感不安,一面向中央政府解释为何拒绝开通印藏驮运线,一面则向英国求援。西藏地方政府首先告知英国驻拉萨代表:“四月三日有中国骑兵七百名抵达青海结古以南之某地,又步兵二百名到达离昌都约三日行程之某处,中国军队先在结古集中,已有三千部队由西宁开至青海南边,西藏当局深感不安。”[57]此后,又致电英印政府:“去年,驻扎在西宁的马步芳直接而故意地违反了西藏与青海之间所订立的《条约》,调集数百名军队开进了那曲附近属西藏领土的扎玛(Dzamar)。据说,今年侵略意图更大,许多军队已被调到了西藏边境,还有一些军队正在向西藏开进途中。自然,西藏政府不能再采取消极态度,而必须考虑最佳对策,设法维护主权完整。请求我们最大的盟友英国政府,通过印度政府给予尽可能的援助,以支持和维护我们的独立地位,并请求锡金政治专员特别助理谢里夫(G.Sherriff)少校监督此事。”[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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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19 5月12日,蒋介石召见西藏驻京办事处代表阿旺坚赞。在阿旺坚赞提出停止军事行动的请求后,蒋以异常严厉而坚决的态度指出:“调动军事,乃一方防止日寇勾结西藏,一方保护修筑中印路及驿运”,并提出五事,命西藏地方遵照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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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21 (一)协助修筑中印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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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23 (二)协助办理驿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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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25 (三)驻藏办事处向藏方洽办事件必与噶厦径洽,不经外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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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27 (四)中央人员入藏,凡持有蒙藏委员会护照者,即须照例支应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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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29 (五)在印华侨必要时须经藏内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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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31 ……如西藏能对此五事遵照办到,并愿对修路驿运负保护之责,中央军队当不前往,否则,中央只有自派军队完成之。其中并有中央绝对尊重西藏宗教,信任西藏政府,爱护西藏同胞。但西藏必须服从中央命令,如发现西藏有勾结日本情事,当视同日本,立派机飞藏轰炸。[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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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35 这表明,重庆国民政府已将西藏地方的所作所为,与破坏抗日联系起来,予以高度重视。而西藏地方在达扎摄政的控制下,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客观上已经做出了有损全国抗日局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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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37 随后,蒙藏委员会发出《告西藏民众书》,向西藏民众揭露西藏地方政府拒修中印公路、设立“外交局”、冲闯驻藏办事处、阻挠驮运线开辟和调集军队于青藏边境等事,以图利用舆论向西藏地方政府施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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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6839 鉴于中央政府的强硬态度,西藏地方政府被迫做出一定的妥协。6月14日,经官员大会讨论决议,西藏地方致电蒙藏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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