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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同上书,第3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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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中法战争》第二册,第1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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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中法战争》第二册,第1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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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清史稿》第四十二册,第126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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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中法战争》第二册,第2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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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中法战争》第六册,第350、3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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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同上书,第3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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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中法战争》第二册,第1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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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中法战争》第二册,第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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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中法战争》第二册,第179页;第六册,第3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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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清季外交史料》一,第9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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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彭玉麟集》上册,第4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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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转引自《中法越南关系始末》第2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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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世与西法:晚清中国的旧邦新命和社会脱榫(增订版) 力战艰难之后的“仓卒而成和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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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一面,法人既破镇南关,已是广西震动,朝廷亦震动。二月上旬,廷议追究“广西关外军务屡次失利”,桂抚潘鼎新和提督王德榜皆奉旨革职。[1]与这种灰头土脸相对比,则“办理广东防务”的钦差大臣彭玉麟、两广总督张之洞会奏“广军援桂规越”正以此力求别开生面,由他们调度的冯子材部和王孝褀部已在到达龙州之后闻警而动,急赴镇南关。被彭玉麟和张之洞称作“老成宿将”的冯子材原任广西提督,后来因病开缺,在本籍办团练。而“久官粤西,曾征越匪,威望在人”,且“罢兵未久,旧部尚众”。因此彼时虽用“广军”名义入镇南关,而以其素“为桂、越人心所向”,则一经“还入关”,已能使“人心稍定”,一时成为主、客各军中最有影响的人物。[2]之后,彭玉麟和张之洞再作会奏,详叙冯子材领“广军”既到镇南关,着力于先督所部于关前隘“筑长墙三里余”为扼敌之壁垒。并“谓桂军宜稍养锐”而甘心身当艰巨,“自任以所部萃军守之,营于岭半。令王孝褀勤军屯于其后半里许为犄角”。同时苏元春、陈嘉领军屯幕府,“在关前隘之后五里”;蒋宗汉、方友升领军屯凭祥,“在幕府后三十里”;潘鼎新领军屯海村,“在幕府后六十里”。此外魏钢一军“在关西百里”;王德榜一军“在关东三十里”。以此七军的位置作比照,显见得“广军”虽然后到,但以兵势之布列而论,则“独广军两枝当中路前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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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个时间里,焚掠之后退出了镇南关的法国人眼看着中国军队重新集结于镇南关,以成其壁垒一新,已知中法之间在北圻的战事其实并没有了结。至二月初,守关的中国军队且“出关袭敌”并“毙贼甚众”,[4]骎骎乎渐取攻势。法国人用武力同中国人在北圻周旋多日,最容易想到而又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这种渐取攻势的后面,集结的中国军队再度南下“规越”。镇南关是中国人南下的门户,因此二月上旬法军聚众第二次攻镇南关,一路“直扑关前隘长墙”,志在排闼而入,封掉中国人的门户。于是守“长墙”的“广军”起而迎击,同法国人最先接战。随后的场面,在当日的奏报和后来的记叙里,都是血脉贲张和血色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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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悉众分三路入,子材语将士曰:“法军再入关,何颜见粤民?必死拒之!”士气皆奋。法军攻长墙亟,次黑兵,次教匪,炮声震山谷,枪弹积阵前厚寸许。与诸军痛击,敌稍却。越日复涌至,子材居中,元春为承,孝祺将右,陈嘉、蒋宗汉将左。子材指麾诸将使屹立,遇后退者刃之。自开壁持矛大呼,率二子相荣、相华跃出搏战。诸军以子材年七十,奋身陷阵,皆感奋,殊死斗。关外游勇客民亦助战,斩法将数十人,追至关外二十里而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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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激战里,“法(军)以开花炮队”居高“轰击”为能事,两日间“炮声震天,远闻七八十里外,山谷皆鸣”。中国人在炮火下作“仰攻”,靠的是“短兵、火器杂进”的“合力死斗”和前仆后继,其间“争东岭三垒”至“七上七下”,总兵陈嘉“受四伤不退”。而“冯子材、王孝祺身畔屡有开花炮子坠落未炸”,其生死亦仅间于一发。中国人以自己的死伤累累与法国人优势的火炮相抵拒,将弁和士卒都显示了醒目的英雄主义。直到法军“鏖战两日,弹码已尽,而后队军火被截,惶惧无措,顷刻间炮声顿息,遂大溃”。[6]自船头、郎甲之战以来,桂军一败再败又一退再退,经此一番“合力死斗”而成乾坤倒转,使长居“攻逐”一面的法国人成了奔逃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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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后来总论之曰:当法军“二次犯关”之日,“非有生力大军,难遽言战。非冯子材创筑长墙,与王孝祺合军死守,则诸军无所依倚,更无战守之法。当初六、七广军苦战两日之后,非苏元春军往援,陈嘉、蒋宗汉力拒东岭,则冯军亦将不支。非王孝祺军叠次肉搏陷阵横冲敌坚,则冯、苏诸军亦不能取胜。非王德榜截其后路,断其军火,关内外夹攻,则亦不能如此大溃”。[7]在这个过程里,显见得是同仇敌忾的血性和血诚淹没了军中的畛域。因此醒目的英雄主义应当是一种群体的英雄主义。之后二天,“冯子材亲率十营出关,攻文渊州,法匪望风溃遁”。继而“诸军三路攻谅”,力战重伤曾经屡败桂军的法国统帅尼格里,并在次日克复谅山。随后是“桂军、楚军追中路,广军追西路”,沿着中国军队熟识的旧径脚不停步地放手“进剿”,先后攻下谷松、屯梅。与之相对比,则是法军从谅山退到谷松、屯梅;又从谷松、屯梅退到船头、郎甲,由“贼势仍悍”一步一步变作颠蹶之后不能复振,而脚跟尚未立稳,追来的中国人又已在“进军拉木,逼攻郎甲”了。于是自“初十日至十五日”,五天之内“广军会合诸军”,以其一战再战和累累伤亡变“死拒”为“追剿”,在一路攻打里“尽复去年官军所驻边界”。[8]与此相近的时间里,还有另一路法军在西面“上犯临洮”而受滇军“夹攻”,被打得“大溃”而退。岑毓英在电文里作呈报,说是法人“入越以来未受此巨创”。[9]然则法国人在几个月里用重兵火炮积成的进取之势,及其辛苦转战攻城掠地之所得,至此已丧失殆尽。因此,统帅北圻法军的波里也(Brière de L’Isle)左支右绌于此既败且蹇之日,不得不向巴黎张皇报急,以东面一路之“众寡远不敌”和西面一路之“华军亦日增”为理由,“请政府急增援”。[10]然而在法国国内,彼时已是“谅山失败的新闻,传遍巴黎,引起无限的冲动”和“报馆热烈地批评”,以致于主持内阁的茹费理(Jules Ferry)“被认为是国家的蟊贼”。之后众议院痛詈政府,内阁因之倒台。[11]与波里也的报急相比,巴黎的政潮起伏和政局动荡,显然是以一种更强烈的震动回应了中法谅山之战的冲击。而此日的越南北圻,则身在前线的中国军人们虽然并不知道法国巴黎的政潮起伏和政局动荡,但从镇南关一路打到郎甲,他们对战场上正在发生的变化,以及由此带来的胜负之数却应当能够看得明明白白。因此中国人还在力谋进剿:“令莫善喜一军,由钦州袭广安,时唐景崧一军,亦由牧马进规太原,冯子材已定二十五日亲率全军进规北宁”,动手更早的“前军冯绍珠、麦凤标等”则其时正全力扑攻郎甲。与之相呼应的,还有“久苦法虐”的越人在法国占据的北圻等待中国军队到来的“欣若望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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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法国军队屡溃之后,对于身在前线的中国军人来说“进规”和“追剿”便不仅仅是理之所至,而且成了势之所至。但身在前线的中国军人同时又身在王命的制宰之下,还没有等到冯子材预定的日期,朝廷已下诏议和罢战,并令“滇粤各军”定期撤回边境。[13]于是中法议和截断了“进规”和“追剿”,使中国军队声势恢宏的反攻戛然而止。久战北圻的诸军为之扼腕,主持军务的疆吏也为之扼腕。[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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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法国海军炮击基隆、闽江以后,中法之间便已进入了国家与国家的战争状态。然而在远离战场的地方,中法之间的往还因德国、美国、英国的居间调停而始终延于一线,并没有完全断绝。其间且有过中国驻德公使李凤苞与法使在欧洲作各自陈说的当面对话,以及李鸿章与法国领事在天津作各自陈说的当面对话。虽说这种调停和对话都因两头无法接榫而没有留下结果,但它们之存在于一线不绝之中,却为交战中的中国和法国维持了一种战争以外的关系。之后,因中国海关的一艘巡逻艇在台湾海岸被法国海军所劫,受雇于中国海关的英国人金登干(Campbell,James Duncan)奉命向法国交涉,并在光绪十年(1884)十二月下旬到达巴黎。由于赫德的训令,他此行同时又责在以赫德的名义向法国政府传达促成中法和平的意愿,而一旦同茹费理面议,由越南说到中法,则他所带来的后一个题目遂成了重心之所在。于是远在北京的赫德便借助于金登干作传话人,沿着这种一线不绝的关系进入了与法国人的往来折冲之中。作为中国海关的总税务司,赫德出面当然代表了总署;但此前英国调停中法,赫德已曾涉入其间,因此自英国人看去,赫德又是在把他们没有做完的事继续做下去;而赫德与金登干之间通信,却是把他们的工作比作同时在“对付法国的三项要求”和“中国的两个条件”。[15]在中外交涉的历史里,这显然不是一种常态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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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法国人由炮轰基隆开始,把战火移到中国境内的时候,其要旨尤其在于向中国人勒索“至少二百五十兆法郎”的“赔银”。而数月之间一面打仗,一面接谈,其尺寸亦随时而变,至十月下旬,法国以“一索全允津约,二议久据台北”[16]回应英国人的居间调停;十一月下旬又因中国一方的不能顺受而拒绝了英国人的调停。[17]法人所要的“津约”,是指上一年春天李鸿章与福禄诺在天津签立的“议定五条”;而“久据台北”,则重在“基隆、沪尾之海关、矿产”。[18]当赫德由金登干作传话人,开始同法国一方交涉的时候,面对的便是这种法国政府已经开列而中国政府已经拒绝的“索”和“议”。彼时法军在北圻正集重兵大举进攻,打得桂军两路皆败,仓皇退出谅山。比之此前一个月之前的调停不成,显见得以中法对比而论,是法人又大进了一截。而在相近的时间里,统帅海军的孤拔已“知照各国商轮禁运漕米”,法国军舰且由闽、台向北入浙江洋面,“见我船出口遂迎头来击”。[19]这种阻截海路以切断南粮北运的办法,意在用南方的战争扼制朝廷所在的华北。由此引起的紧张,又比谅山失陷更加牵动政府之心。[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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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目力所及,那个时候的忧患犹不止此。当西南疆吏调度战事,忙于在北圻对付法国人之际,朝鲜的“甲申政变”已经把中国军队拖入同日本军队的冲突和对峙里,之后是管北洋的疆吏不得贯注全力以对付日本人。这种来自北面的借端起衅与西南的战火不息相对应,使夹处于两头之间中国人不能不以“日法沟通”[21]为危棘。于是在中法交战与交涉的过程中,远处的日本便成了一种常在眼前而不得不防的凶险。因此,原本以“津约可择允不可全允”[22]拒绝法国人“全允津约”之迫的中国政府,至光绪十一年(1885)正月中旬已由赫德和金登干转告法国一方,“允许批准一八八四年五月的《天津条约》”,同时要法国“立即解除台湾的封锁”,并授金登干以“中国特派专使的资格”与法国议“协定”。[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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