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6711542
1706711543
1706711544
哈雷特·阿班
1706711545
1706711546
1706711547
1706711548
在阿班看来,中国政府可能会不希望让外界知道双方和解的事。不曾想到,还没过多长时间,中国外交部就发表了一份《告新闻界书》,而且还给国外和海外的各个通讯社都发了电稿,讲述了声明的主要内容:
1706711549
1706711550
南京,4月28日,美国公使纳尔逊·T·詹森先生昨日亲自将《纽约时报》驻中国记者哈雷特·阿班的一封信交予王正廷部长。信中,阿班代表他本人及《纽约时报》,就其对中国的不公及不实报道,以及由此引发的1929年夏国民政府要求驱逐他一事,表示诚挚的遗憾。其所表达的遗憾已被接受,此事现已正式了结。政府正安排恢复阿班先生新闻设施使用权。
1706711551
1706711552
收到各个通讯社的电讯稿后,《纽约时报》给阿班先生发了紧急电报,问他是不是知道报道中所说的事,说他为自己的“不实报道”表示了遗憾。阿班先生回复说,这件事不符合事实。关于这件事,时报已经给了他明确的指示,他会马上向中国政府提出要求,让他们修改关于此事的官方声明,并且会尽快汇报。之后,他给中国政府写了一封信,信中说:
1706711553
1706711554
新闻稿的内容和本人在信中所言完全不符,那份报道是不真实的。本人在信中一再表明,当时引发争议的所有新闻稿都不存在不真实或不公正之说,这些在贵部的档案中应该都可以查到。
1706711555
1706711556
结果是,中国政府并没有修改声明中的错误。据阿班先生所言,中国外交部的回答是:“这件事有两种解释,而我们依然选择原来的观点。可以告诉阁下的是,外交部认为你的案子到此已经结束了,还希望你尽快过来登记。”
1706711557
1706711558
为把这件事解释清楚,《纽约时报》特发此文。
1706711559
1706711560
时报在当日同版的社论栏中另外发表了一篇如下的评论:
1706711561
1706711562
关于各种新闻检查制度
1706711563
1706711564
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评论这个版面上曾经发表过的信件了,因为其中所表达的含义大家都可以看出来。只是关于新闻检查制度实在是太虚伪了,非常有必要记录下来。总的来说,其实这只是中国的国民政府掩饰自己的一种手段,他们感觉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不应该下令驱逐《纽约时报》记者,所以为维护自己的尊严,便找了这样一个台阶,还决定恢复他使用正常设施的权力。但是,当阿班先生写信对过去的事表示遗憾时,中国外交部说他是在为发表的不实报道表示道歉,并且还发表了公告,以表明他们的观点。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声明的内容并不是本报记者的想法。因此,阿班先生很快提出,请中国外交部对所发的不实报道作出解释。外交部的回答直截了当,说:“这件事有两种不同的解释。”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一种事实就是如此,另一种就是这么明显的错误。只要大家看到这里所发表的信件,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来到底是谁对谁错。
1706711565
1706711566
驱逐我出国的案子总算是宣告结束了。可是一直有各种势力在暗暗地对付我,直到八年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1706711567
1706711568
1932年春天时,有人跟我说,如果我能写封信给蒋介石的夫人,提出到南京对她进行私人性质的拜访,她将会很高兴地接见我。我马上按照他说的办了,不久就收到了回复。回信是蒋夫人的秘书写来的,据说她来自英国,信中约定好了时间和日期,希望我准时过去喝茶。
1706711569
1706711570
我原本觉得见面时间不会太长,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可实际情况却出乎我的意料:谈话进行了一个小时还多,原因是在我们交谈的过程当中,蒋介石将军也凑巧赶到。他走到屋中很有礼貌地和我握手,又坐下一块喝了杯茶,吃了块点心。蒋夫人和以前一样当起了我们的翻译。我们都没有对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耿耿于怀。我们曾于1926年夏天时在广东见过面,后来就一直没再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得更加自信更加稳健。我们通过一个小时的交谈,使彼此的信任又加深了一层。经过几年时间的相处,我们终于成为关系非常好的朋友,联系也变得非常密切。
1706711571
1706711572
蒋将军及其夫人与我的关系,人人都知道,可和我作对的那些人并没有因此而消除对我的偏见,他们仍然不肯罢手。1934年,外交部的一些人趁我离开中国作世界旅行的空当,又一次想要害我,不过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1706711573
1706711574
我是那一年9月份到达伦敦的,到那后去见了我的老朋友郭泰祺,他当时在中国使馆工作。不凑巧的是,他去瑞士参加了一个听证会,我们没有见到。我就留了名片和便条给他,内容是,我在这个星期内会去巴黎。
1706711575
1706711576
刚出使馆,我发现楼房地下室就是中国总领事馆办公处,想着顺便把回中国的签证办了吧,就沿着外面的楼梯走了下去。凡是中国的入境口岸,有这个签证都可通过。
1706711577
1706711578
我到巴黎后的一个早上,天气凉爽舒适,一边享受大自然的美景,一边来到了《纽约时报》的巴黎记者站,这时离我签证差不多已经过去十天。没想到,纽约早就发来了一份急电给我。电报内容是,中国外交部已经下了命令,无论世界哪个地方的中国领事馆,都不允许给我办理回中国的签证。我后来才知道,那些人再次和我作对的理由其实都有些说不过去。这件事和一篇报道有关,是时报驻汉口记者发出的。我看过稿子后,将电头标上了汉口,之后发往纽约。当时已经通过了汉口和上海新闻检察官的检验。
1706711579
1706711580
我早就已经拿到了签证,就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接着进行我的欧洲之旅,最后从热那亚启程,路过了埃及、印度、现在的斯里兰卡、当时的锡兰、苏门答腊、新加坡、爪哇、菲律宾、香港地区,之后,我们回到了上海。船靠岸的时候,美国驻上海总领事克宁翰先生过来接我。我的下属道格拉斯·罗伯逊也同时过来接船。我离开中国的这段时间,一直由他在帮我处理工作。当我拿出在伦敦办理的签证时,中国海关的工作人员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放行,还看了克宁翰先生一眼,最后一句话没说,在我的护照上盖了章就让我们走了。
1706711581
1706711582
我在1939年时也曾离开中国回国探亲,在很短的一段时间中,要求把我赶出中国的呼声再次响起,相关文章刊登在一份中国人拥有的英语报纸上,还好最后没有成功。现任重庆政府财政部长的孔祥熙,那时还亲自给我写了一封道歉信。大家都知道,其实那家报纸真正的主人是孔先生和国民党,虽然它表面是在美东注册的一家美国公司。
1706711583
1706711584
虽然一直以来那些人对我的不满就很强烈,而且他们的身份高深莫测、难以捉摸,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只对我进行过两次人身攻击。
1706711585
1706711586
第一次是在北平时,我猜测他并不是出于政治目的,充其量也就是一般的土匪。事发地点离北京联合医学院不远,我当时正坐在一辆人力车上,时间大概是晚上9点左右,天色很黑。在一个街口的拐角处,忽然有子弹从我的脑边飞过,响了两声,还好天黑对方打偏,我并没受伤。十分庆幸的是,我的人力车夫很是忠心,他没有把我一个人扔在街上,而是听到枪声后马上加快了速度,车子就像飞起来一般,遇到拐角也没有稍慢半分,车子一半翘起,猛甩一下,“嗖”的一声就拐过了。好在他们也并没有追赶我们。
1706711587
1706711588
第二次是在上海北站。当时是1934年,我刚从欧洲回到上海不久。朋友R·S·帕克夫妻二人给我发来电报说,他们会乘火车从北京赶来上海,当天早上就到。我回电告诉他们,会去车站迎接并希望对方能给我机会,好好款待他们。我早上7点要去接站的事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我的车夫,所以我觉得刺客也许是从电报中知道了我的行程。
1706711589
1706711590
到了候车室,路过询问处时,我发现左边有很多身材魁梧的中国人。当时正是寒冬时节,又加上是在早上,虽然我穿着厚厚的驼毛长大衣,可还是冷得受不了,只好把手使劲埋在口袋里。
1706711591
[
上一页 ]
[ :1.706711542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