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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盘腿坐在河堤上,中间是张地图。按分析,从这里决堤后,黄河水会经贾鲁河(发源于新密,过郑州,经中牟入开封、尉氏县、周口,最后流入淮河)注入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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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先煜用树枝指着地图,最后询问大家,如果没有不同意见,就这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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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宏仰天长叹一声,说:“弱国的无奈之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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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先煜、黄映清和马应援相视无语。作为军人,他们没有办法。这是耻辱。黄映清干脆跪在地上,两行长泪淌下来。诸人都跪下。他们知道随后所做的事对豫东南的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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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归悲情,活还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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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决堤,有了段长张国宏现场指挥,更加专业了,进度也就一下子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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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口堤岸同样坚固,石子与黏土混合。由于在赵口使用炸药的效果并不明显,所以花园口完全是人工挖掘,新8师战士和附近村落的民工加在一起将近三千人,整整挖了两昼夜。到6月9日早8点,口子终于被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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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中牟县城已失,日军正要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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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时许,滔滔黄河水灌进偌大的缺口,转瞬间扑向下游。虽然下游村庄的村民已提前疏散了,但没人知道更远地方的人们怎么躲避。随后开口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接近20米宽了。此时天空中阴云密布,暴雨将至。高地上的熊先煜、张国宏等人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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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如释重负。对他来说,任务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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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刘和鼎和熊先煜,前者心情稍有复杂,历史的口子他没有挖开,当时还在焦躁,现在想却也暗自庆幸;后者则如坐针毡。这口子是在他的指挥下破开的,他是抗战英雄,还是后世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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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蒋介石松了一口气,眼前的珞珈山似乎充满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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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堤转天,花园口暴雨如注。黄河水大涨。决口处已被冲宽到30米。波涛汹涌,泥沙俱下,豫东南顿成泽国,并波及安徽和江苏的一部分,数十万民众在滔滔黄河水中灭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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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代的悲剧,是一个弱国最无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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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搞情报出身,中国军队挖掘花园口的情报早就被他拿到,但却被他忽略了。黄河水奔涌而来,一时间,身在中牟境内的第14师团狼狈不堪,转眼间,这个师团又成了被围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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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尉氏县的第16师团更惨。因为这个地方地势低,所以最后导致其遭受水灾的程度比第14师团还严重,整个师团的辎重兵寸步难行,差点把这支部队搞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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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第2军只好派出工兵和架桥、渡河部队,在中牟到尉氏之间一顿忙活,最后搞得两个师团精疲力竭,补给也完全依靠空投了。直到7月7日,第16师团才艰难渡过宽达600米的泛滥区而脱离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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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来的事实看,爆破花园口堤岸后,保存了围攻土肥原师团的中央军主力,使他们可以退下来经休整后投入武汉会战。至于是否改变了日军的进攻线路,我们一点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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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会战结束后,日本人会向哪儿伸触角?当然是攻略武汉,而攻略武汉的关联动作当是袭取郑州,先往中原腹地砸一个钉子,所以军令部依据情报厅厅长徐培根(保定陆军军官学校3期,浙江象山人)提供的敌情做了这样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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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日军当沿陇海线奔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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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路日军由安徽六安取河南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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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路日军沿长江进攻,在北岸必先攻取安徽省会安庆,再经宿松、广济、黄梅,在海军配合下逼近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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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路日军都会担负切断平汉线的任务,但如果第一路日军率先切断平汉线,那么后一路日军就有可能分兵,一面直趋武胜关(信阳南35公里,位于大别山、桐柏山之间,为河南通往湖北的咽喉),一面过商城、潢川、麻城、黄安,与经平汉线南下的日军合击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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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个判断还是非常有水平的。但徐培根忽略了一点,就是如果走平汉线,那么与沿长江而上的一路日军在距离上过于遥远,两军在协同指挥上是个问题,东京会不会考虑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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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看看日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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