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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叶还是很狡猾的,表示他对此一无所知,他上任时师团就已经从南京撤出来了。而且他告诉冈村,师团里的联队长,很多都被换掉了,打南京的那批人基本上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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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村告诉稻叶,由于兵力不足,第6师团有可能将被单独赋予攻取江北一系列重镇的任务,包括武汉三镇的汉口。本来冈村是想先给稻叶吹个风,叫他们作好苦战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包括稻叶在内的部队长都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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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正如稻叶所说,此时第6师团联队以上的部队长,除第36旅团长牛岛满、辎重兵联队长川真田国卫、野炮兵联队长藤村谦没动外,其他全部被更换了一遍:稻叶的幕僚,参谋长重田德松、作战参谋秋永力、情报参谋赤木喜代治、后方参谋吉川源三。今村胜治接替坂井德太郎出任第11旅团长。几个联队长也都换了,现在的第13联队长是中野英光,第47联队长是岩崎民男,第23联队长是佐野虎太,第45联队长是岩松平治,骑兵联队长和工兵联队长分别是古贺九藏和增田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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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大屠杀中指挥部队施暴的冈本保之、冈本镇臣、竹下义晴、长谷川正宪等人已经被转任他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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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村很快就明白稻叶和他的部队长为什么兴奋了。武汉相当于国民政府的临时首都,第6师团去年底第一个攻入南京,这次也想第一个陷落武汉,成为日军战史上两克中国首都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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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日军沿长江两岸节节推进时,东京的人们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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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近卫内阁开出一个预案,即:中国表示想和谈时怎么办。实际上就是新的议和条件:第一条是重庆国民政府与北平王克敏政权、南京梁鸿志政权合并或参加建立新中央政权;第二条是改称和改组重庆国民政府;第三条是放弃抗日容共政策,采用亲日亲满反共政策;第四条是蒋介石必须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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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有时很聪明,有时又蠢得过头,榆木脑袋一根筋。因为退一万步说,即使蒋介石接受了前三项,也不可能接受第四项。所以日本内阁搞出这么个东西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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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如果不想和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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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内阁也认真地给出预案:首先就是不停战,叫中国军队连战连败(类似于板垣征四郎说的直到把中国打得爬不起来),尤其是通过占领中原地区(日本人眼里的湖北一带)“引起中国现中央政府自行崩溃和放弃继续抗战的意志”。关于后一点,所依据的显然是前面讲到的陆军参谋本部情报部长本间雅晴提供的那份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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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日本人进入一个误区:放大了中原地区在现时代的政治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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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中国(南宋以前),中原的文化、经济和社会各方面是最发达的,打仗时又处四战之地,得中原者得天下当无疑问。但进入现代后,中原既不是中国最发达的地区,在政治地理上也不是最重要的地区,唯一的战略价值来自于军事地理。这也是中国的不少将领所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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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武汉卫戍司令部参谋长郭忏(保定陆军军官学校6期,浙江诸暨人)在和参谋处长刘云瀚(黄埔军校7期,江西大庾人)聊天时,谈到时局变化,两个人都认为武汉的失守只是推迟多久的问题。当时郭忏说出一句心里话:武汉失守后,抗战还能不能打下去是一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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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一个是“土木系”三号人物,陈诚的“左膀右臂”中的“右臂”(左膀为罗卓英),一个是陈诚刻意培养的后起之秀。他们的忧虑主要来自于军事角度:如果日军控制了武汉,无论是南下潇湘,还是西击陕川,打起来都会比较舒服。而且,还可以作为兵站基地和航空兵基地。事情的严重性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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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停战”外,日本人另一个对策是通过政治谋略,想方设法分裂重庆政府,后来果然促使汪精卫出走。这一点日本人做得还是比较成功的。但最初,在日本人的视野里,显然没有汪精卫这个人,一是觉得此人位高权轻,没有真正的实力;二是不认为他会“渴望和平”。所以日本人在建立对抗重庆的“新中央政权”的计划中,特别提到要启用“中国一流的人物”,比如邀请已隐退的北洋元老唐绍仪和军阀巨头吴佩孚出山(但吴不给日本人面子,始终不屈,终被日本人毒杀;唐绍仪则被戴笠的军统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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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中国“一流人物”出山的计划,被日本人称为“鸟工作”。当然不仅于此,瓦解杂牌军的工作叫“兽工作”,在重庆制造“反共”与“和平”空气的工作叫“鹫工作”,在云南建立分离重庆政权的工作叫“鸢工作”,策反徐源泉的工作叫“牛工作”,策反石友三的工作叫“猫工作”,策反旧东北军的工作叫“狗工作”,策反韩复榘旧部的工作叫“栗鼠工作”,如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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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涉及方方面面,需要一个精通情报和政略的人进行总负责,于是日本军部调回在前线的土肥原贤二,叫他出任对华特别委员会陆军省代表。他们认为,相比于指挥第14师团野战,这个角色更适合土肥原。辅佐土肥原贤二的是柴山兼四郎。陆军在北平和上海各开一分支,上海由和知鹰二负责,北平由大迫通贞负责。后来精通谋略的影佐祯昭和今井武夫也纷纷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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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东京从军事和政治上同时攻略武汉时,1938年7月下旬,苏联军队突然入驻张鼓峰(今吉林延边珲春市防川村北),日本驻朝鲜的第19师团紧急出动,其间采取了多次专断行动,使得两军终于爆发了战斗。最关注这个事件的甚至不是日本和苏联,而是在武汉的蒋介石。张鼓峰上呼啸的炮弹声能不能演化为两国的大战?蒋介石一直支棱着耳朵,但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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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进驻张鼓峰的目的至今仍不是特别明了。按日本人当时的判断:这是一次为使日军不能派出更多的兵力投入武汉会战而进行的虚张声势的牵制行动。也就是说,苏联人意在帮助国民政府。同时,在紧张的苏日关系背景下,试探一下日本人对苏联的战备情况(实际上,当时日军在东北的弹药储存量,不够15个师团打一次会战的)。但是,苏联人后来一直没承认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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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的细节2(空间换时间:徐州会战、武汉会战1938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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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长又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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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当莫名失守,彭泽很快陷落,作为战区司令长官,陈诚有点坐不住了,他告诉蒋介石,将派罗卓英赶赴湖口组织黄维第18军等部队向彭泽方向反攻。蒋介石说你看着办吧。不是生陈诚的气,他是在生德国人的气。因为后者抛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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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并不想为了中国而开罪日本,所以在日本的压力下,1938年六七月间把在中国的军事顾问都撤回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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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军队的整编、训练都是仿效德国的,细微到一个“向右转”。以前的训练是仿效日本,就是扭转一下脚而已,而德式“向右转”必须两个鞋跟咔嚓碰一下。德国士兵碰这一下,很得响,因为人家穿的是皮靴,中国士兵碰这一下脚就有点疼,因为穿的是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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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认为,中德的蜜月期是希特勒上台后的事(需要中国的战略物资和稀有金属)。实际上,早在1931年,两国就秘密达成协议,由德国人训练200万中国士兵;另外,由德国人提供技术,在中国秘密制造枪炮(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凡尔赛和约,不允许德国制造军火),然后一国分一半。但这个协议需要国民政府各院的批准,当时立法院院长胡汉民明确反对,才有被蒋介石软禁的事件。这段秘闻的提供者是杜月笙的秘书胡叙五。作为上海滩的黑帮大哥,杜与国民政府高层关系密切,可直通到蒋介石那里,所以未必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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