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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05 至此,“鱼鳞图”的制度也弊端尽露。这种制度虽然保证了政府的基本收入,却不能保证政府的财税收入能随国民财富总量的提高而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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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07 一三九三年(洪武二十六年),政府全年的赋税收入合计为:粮食约2945万石,绢28.8万余匹,钱钞4.4万余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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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09 约一百年后,弘治时的某年,政府全年的赋税收入合计为:粮食2679.1万石,绢20.2万匹,钞7.7万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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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11 约二百年后,万历时的某年,政府全年的赋税收入合计为:粮食2663.8万石,绢20.6万匹,钞8.1万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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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13 当然,上述收入不是明朝政府唯一的收入来源,除此之外,理论上它还有屯田收入以及山林渔业收入、工商收入和盐茶收入、市舶司海关收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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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15 据说开基之初,朱元璋曾有这样的意图:将政府的财政收入总数基本固定下来,不管日后经济如何发展,都不予增加。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明朝的官员敢二百多年如一日地进行数据造假,让每年的人口、田亩、税赋数量基本保持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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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17 赋税收入的稳定,虽然符合朱元璋建立节俭型政府的初衷,却也有极大的弊端——它使政府过于弱势,不能有效利用财政的杠杆作用,平衡社会各阶层的利益,且增加了政府应对各种社会危机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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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19 一五一四年,朝廷的具体财税收入大致为:粮食约2790.3万石,丝约3.1万斤,棉约28.1万斤,绢约12.6万斤,布约171.2万匹,草约2594.4万束,户口钞及杂钞16190.3万贯,盐课218万引,茶课11.3万斤,金银3.2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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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21 这一年朝廷的财税收入总数,表面看比洪武年间稍有增加,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当时,军队的屯田制度久已弛懈,军方只余有16万顷的土地可以支配,已远不能自给。为弥补军费的不足,户部每年都要转移支付巨额的军费;而这些军费,挤压了本来就不宽裕的朝廷财政,致使朝廷的财政非常拮据,以至于许多需要公共财政应付之事都无力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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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23 为了弥补赤字,平衡朝廷的预算,刘瑾弄权时,曾一度要求各省将历年地方仓库的财政结余交到中央。另外,为开辟税源,朝廷的财政官员费尽心机,他们甚至盯上了泰山祈福庙中的香火钱,每年要从中抽税两万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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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25 那时,朝廷的财政收支分为两条线运作,一条线属官府衙门系统,另一条线属天下封建系统。上述财税数据,主要为政府系统的入库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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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27 政府这条线上的收入,以田地、盐茶及工商等赋税为主,在地方归入各衙门府库;在中央,主要归入十一个财库,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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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29 兵部辖一库:乙字库(贮胖袄[1]、战鞋、军士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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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31 工部辖三库:广积库(贮硫黄、硝石)、广盈库(贮纻丝、纱罗、绫锦、绢)、戊字库(贮甲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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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33 户部辖七库:内承运库(贮缎匹、金银、宝玉、齿角、羽毛)、甲字库(贮布匹、颜料)、丙字库(贮棉花、丝纩)、丁字库(贮铜铁、兽皮、苏木)、赃罚库(贮罚没的官物)、广惠库(贮钱钞)、太仓库(银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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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35 天下封建系统这条线上的收入,主要来源为各藩国及各地的进贡,皇庄、皇店的盈利、皇家山林草场的收入,及其他各税种的抽分等。它主要入宫廷的里库,例如内东裕库、宝藏库、光禄寺库、太常寺库、太仆寺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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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37 正常情况下,这两个财政系统各自独立运作,天下系统不能随便用政府系统的钱财,政府系统也不能随便用天下系统的钱财。有时候宫内开支紧张,皇帝急需从政府系统支取钱物,他需要拉下脸皮找户部去要。假如理由不充分,户部未必给皇帝面子;即便拗不过皇帝,勉强支给他,那么言官也会跟着进谏,请求皇帝发扬节俭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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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39 需要说明的是,内承运库比较特殊,它介于官库与里库之间,本是备用府库,由户部与内府双重管理,主要作用是备不时之需,相当于朝廷设立的公共基金,官府与宫廷只要有急用,经过一定的程序,都可申请支取。但在实际操作中,皇上常常借此库营私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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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41 我们要准确地把正德九年时的朝廷财政收入,换算成统一的货币单位,基本上不大可能。勉强大致推算,当年政府系统的收入约可折为1658万两白银[2];宫廷系统的收入没有准确记载,估计也可折为数百万两白银,两项合计大体当有2000万两白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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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43 据此,我们可以粗略推算出当年朝廷的国民生产总值(税赋的收取比例统一按十抽一计算),约为2亿两。考虑到当时收取田赋的土地基数只有四百余万顷,及税收手段的原始粗疏,其当年的真实国民生产总值,大约需要在这个数字上翻番,约为4亿两白银左右,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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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45 正德时的一两白银大约能购得2.1石米,一石稻米大约相当于现在的140市斤;假若按每斤大米1.5元计算,那时一两白银的购买力,大约等于现在的441元人民币。依次推断,一五一四年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GDP),约等于现在的1764亿元,人均占有约8石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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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47 由于我们找不到那时其他国家的国民生产总值数据,因此没法直接比较当时明朝GDP在世界经济中所占的比重。不过考虑到中国那时的人口占世界总人口的20%以上,且生产效率远高于世界的平均水平,所以估计当时的中国GDP占全球GDP的比重,当在30%以上,占世界第一应没有什么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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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2349 尽管一五一四年时的明朝已走下坡路,但它与世界其他绝大部分地区相比,仍算是个非常繁荣庞大的经济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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