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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六、刘七走小道回到霸州,潜至武清县河西务(此地号称京东运河第一镇),进犯香河、玉田等县,准备自蓟州冲出边塞,到草原上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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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探出塞的道路,知山关险峻,边军防守严密,根本无法通过。沮丧之余,他们折头南下,经过鲁西地区,又回到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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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情报机关一直怀疑刘六、刘七在京师有内线,多方侦查没有结果,至此才算得出眉目。燕山左卫(驻顺义县)有名军士名叫王宣,突然失踪。锦衣卫追查,才知他是刘六的同党,经常传递情报与输送武器给他们。锦衣卫逮捕王宣的儿子,严加审讯后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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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同时有人传言说,相关部门还抓获到一名叫王永的大通事,此人与齐彦名为铁哥们。王永经常出入豹房,曾把齐彦名引入豹房住过一宿,据说他们还策划暗杀皇上,只因此案涉事隐秘,朝廷没有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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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刘六、刘七逃到邳州后,打定主意向南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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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从东莱逃到鲁南的那一股响马,这时已渡过黄河,在南岸伺机接应刘氏兄弟。边兵追逐这股响马,与他们在淮河岸边激战,大同游击江彬,奋勇向前,被射中三箭,其中一箭从面门入,从耳朵出,他拔出箭簇,满面鲜血,反而愈战愈勇。这件事,后来居然对朝局发生了重大的影响。那股响马军抵挡不住官兵的攻击,最后变化衣服,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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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刘六、刘七率领五百余人强渡黄河,横穿凤阳府,直趋河南固始县,计划与老兄弟刘三、赵鐩会师。可到达后,才知道那里官兵云集,刘三、赵鐩已被击败,部属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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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兄弟不敢久留,乘着官军没注意,迅速南下,突入湖广。五月下旬,刘氏兄弟到达黄州府团风镇(今湖北黄冈市团风县),抢夺13艘船只,弃马登舟,收众七百余人,逆流抢劫至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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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粮储都御史马炳然从四川而来,带着家属准备乘船去南京赴任,在烂泥铺遇到了刘氏兄弟。刘氏兄弟谎称是前来迎接的官吏,登上他的船只,打算胁迫他一起进南京。马炳然坚决不从,破口大骂,刘氏兄弟愤怒,将他杀死,掳掠了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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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刘氏兄弟冒险焚劫汉口,意欲吸引官兵追剿,以便河南的刘三、赵鐩等人突入湖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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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当局调集大兵迎击,将刘氏兄弟击退。指挥满弼乘船追击,擒斩六十余人,其中有两个人中箭落水,打捞上来辨认,才发现是刘六与他的儿子刘仲淮。一代枭雄,就这样魂断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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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齐彦名悲痛之余,收拾残众,自黄州府顺流而下,直抵九江、湖口与彭泽一线,大有进入江西的意思。陈金忙调兵严密防守,刘七人少,不敢贸然到江西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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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刘七探听到刘三、赵鐩已在湖北覆灭,极其绝望,率船队顺江东下,过安庆、芜湖、南京、仪真(今江苏仪征市),抵达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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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守臣大惊,向朝廷请求援助。大臣们经过廷议,针对刘七设计了一张大网,具体意见为:“镇江府四通八达,向东南可达浙江,向西北可抵山东,逆江而上可至湖广,顺江而下则是江汊海湾,各处都需要防守。请敕令彭泽、仇钺率兵自湖广沿江东下,到南京以东驻扎。敕令陆完从山东、淮安、扬州南下,屯兵苏州、常州及浙江境内的适宜之处,督率操江(南京的江防水师)坐营、镇守、巡抚,与备倭、巡海、兵备三司,及府、卫官员,在水陆巡查设防,分驻要害处,以防穷寇向北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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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完得令,立即督率各位边将,驰至扬州,将遇敌退避的指挥程鹏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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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齐彦明听说各地边兵到来,知他们不习水性,并不惧怕。他们决定采用水上游击战术,冲破官军设置的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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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们先是从镇江东下,打败拦截的官军,烧毁他们的船只,一路杀掠,直奔长江的入海口,占据北岸通州(今江苏南通)的狼山,及南岸常熟县的福山港,基本控制了该段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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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刘七为引开逼近的官军,突然带领船队溯江而上,打败阻截的官军水师,过南京,声称要西去攻打九江,入鄱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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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西行没多久,他又悄然返回通州[2]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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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齐彦名亲率主力部众上岸,自通州、泰兴出发,一路向北攻掠,试图打下淮安府,杀回鲁中山区。陆完闻知,急调边军阻截,迫使他们退回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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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忧虑边军跟踪追至狼山,再次带领部众溯江而上,过采石矶,到达芜湖的月子湖。可正当官军赶赴芜湖之时,他的船队突然起航,顺流直下,如入无人之境,犯常州,杀常州守将李嵩;犯江阴,杀江阴县丞余凌云,仍泊狼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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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完留仇钺封锁镇江一带的江面,亲率骑兵部队,从长江北岸追击,命刘晖、郤永搭乘水师的船只,到南岸的江阴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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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见官军集结完毕,要发动致命的攻势,连忙乘船东行,来到长江入海口,计划从海门县东面的七里港张帆入海。可不知什么原因,他又发现准备不足,匆匆折回到通州的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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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八日,刘七分兵二百余人进攻通州城,遭守军顽强抗击,被迫退回舟船之上。当夜,狂风大作,刘七的船员因颠簸呕吐严重,纷纷到岸上避风,舟船绝大多数飘散损坏。第二天,官兵使用一种鱼雷式的火器,名叫“水老鸦”,击沉了他们保存比较完好的一艘大船。刘七等人失去了水上的逃跑工具,士气大沮,只好据守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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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当地的军兵,远远将他们围困,并不敢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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