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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锐手下的东厂密探,也非全部吃素,他们将朱宸濠的一些异动,报告给了张锐,张锐又立即告诉了杨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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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早期对朱宸濠态度暧昧,为此被许多人指责,因而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特别痛心。他想出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准备革去宁王的护卫,迫使他打消非分之念,避免宗室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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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廷和的安排下,南昌籍的给事中熊浃,草拟了一份弹劾宁王的奏章,尽列其不法之事,交付御史萧淮,呈递给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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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见了大惊,感到事态已经失控,忙在皇上面前诋毁萧淮说:“萧淮妄言离间,应该治罪。”皇上堵了他一句:“虚实久当自见,果是妄言离间,萧淮能逃到哪里?”随即将奏疏下到内阁,命令内阁商量出一个妥善的处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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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立即上奏说:“可以效仿宣宗处置赵王的方法,派勋戚大臣宣告皇上的圣旨诫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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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指朱高燧,是永乐帝朱棣的第三子,当年他支持二哥朱高煦谋反,宣宗朱瞻基御驾东征,擒获朱高煦;有人劝皇上在回师之时顺便收捕赵王,但皇上认为赵王没有实质性反叛,不忍动手。回京后,他派使者带着一些证据去诫谕赵王,赵王恐惧,主动献出护卫,表示认罪,朝廷也没有对他进一步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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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朱厚照是个性情中人,并不嗜杀,他认为内阁的计谋不错,五月二十四日颁下诏书,派太监赖义、驸马都尉崔元等,前往江西诫谕宁王,并收回其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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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见事态危机,惊恐不安,为了开脱自保,他向皇上报告了宁王党羽卢孔章的行迹,且将之拘捕,委过于臧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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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发兵搜查臧贤的家,宁王的侦卒林华,藏在夹壁暗道中,得以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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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宁的暗中包庇下,皇上没有深究臧贤之罪,只是下令在午门外将他杖打一顿,贬黜戍边。钱宁担心臧贤早晚还会被追究,留在世上对自己不利,便派出爪牙,扮成盗贼,埋伏在张家湾(今北京通州东南),将臧贤刺杀。同时,他还指使手下,将关在锦衣卫大狱中的卢孔章悄悄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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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宁王朱宸濠,听说太监赖义等人要来江西,大为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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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日,是朱宸濠的40周岁生辰,宁王府张灯结彩,宴请江西的各界官员。酒宴快要结束时,从臧贤家逃出的小卒林华,日夜兼程,潜回到府中。林华向朱宸濠详细报告了臧贤出事的情况,并说他在离京之时,听有传言说,本次赖义等来南昌打算擒拿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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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相信了林华的话,非常恐惧,草草结束宴会,密召谋士刘养正商量对策。刘养正说:“事情异常急迫!明日早晨,各级官员必来王府谢宴,可就地擒拿,杀死不附己者,马上举兵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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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连夜召来吴十三、凌十一等人,让他们率领部属,内披甲衣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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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的妻子娄妃素来贤惠,听到风声,写诗规劝说:“妇语夫兮夫转听,采樵须知担头轻。昨霄雨过苍苔滑,莫向苍苔险处行。”可朱宸濠哪里能够听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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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早上,孙燧、许逵等率江西各级官员来到宁王府,行礼谢宴。礼毕,突然拥出数百名带甲露刃的侍卫,关闭府门,将他们围住。朱宸濠出来站在露台上,高声道:“孝宗为太监李广所误,抱养民家之子,我祖宗不受祭祀已经十四年了。今太后有密诏,让我起兵讨贼,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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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官员听宁王说当今皇上是个冒牌假货,惊愕相顾。孙燧向前一步,道:“这是什么话?请拿出太后的诏书给我看!”朱宸濠说:“不必多言,我今往南京,你应随从护驾。”孙燧大怒,道:“你是想早死!天无二日,我怎肯追随你当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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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斥骂孙燧,孙燧怒气冲天,急速站起,却已走不出王府。朱宸濠转入内堂,换上戎装,喝令军卒将孙燧拿下。许逵奋身而起,挡在孙燧的面前说:“你们怎敢侮辱天子之臣!”军卒不由分说,也把许逵捆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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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许逵曾劝孙燧先动手,派兵解除朱宸濠的武装,但孙燧知道衙门中到处都是朱宸濠的耳目,且摸不清朝廷的意图,不敢动手,说:“给他什么罪名呢?还是等一等再行计议。”至此,许逵埋怨说:“我劝公早动手,就是怕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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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见两人态度强硬,示意将他们拉出去斩首。士卒往外拉拽许逵时,朱宸濠问道:“许副使还有什么话要说?”他爱惜许逵的才干,希望他能回心转意。许逵回答:“副使唯有赤胆忠心!”朱宸濠怒道:“我不能杀你吗?”许逵斥骂说:“你能杀我,天子也能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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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将孙、许二人杀死在惠民门外。剩余的数十位官员,少部分效忠朱宸濠,大部分被羁押在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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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任命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任命布政司参政王纶为兵部尚书兼总督军务大元帅,集兵十万,发布檄文,正式竖起了反叛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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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愿消息过早传到北京,所以下令更加严密地封锁通往京师的各个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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