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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司礼太监萧敬、李英,也因与朱宸濠有来往,而被勒令闲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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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日,皇上命司礼太监魏彬传旨:“令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鸿胪寺、锦衣卫、六科、十三道,每衙门止留佐贰官一员在京,其余并内阁、皇亲、公侯、驸马、伯,俱赴行在。”也就是说,朝廷各衙门除留一名副职在京,处理日常事务外,其余全部到通州开会,商量如何处置朱宸濠及其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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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五,朝廷宣布朱宸濠叛乱一案审理完毕,并条列朱宸濠的罪状,赐其自杀,然后焚尸扬灰。另外,下令诛杀他的党羽十几人,已死者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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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还想诱导皇上西去宣府。可皇上身体过于虚弱,而且本年开春就需举行的郊祭大典,一直拖着没有举行,眼看已到岁末,第二年的郊祭也赶到了跟前。这是天子必须亲自主持的大事,按照规矩,每年都不能中断,而且必须在北京举行,皇上对此不敢过于马虎;因此,他听从朝臣与太监们的劝告,决定先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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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初十,朝廷举行盛大的凯旋入城仪式。皇上戎装立马,立于正阳门下,文武百官排列道旁,检阅入城的部队。朱宸濠的党羽、爪牙及亲属数千人,行在队伍的前头,活的标其姓名,死者把头颅挑在杆顶,都标以白帜,绵延数里,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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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憎恨钱宁与陆完身为重臣,负恩勾结朱宸濠,下令扒去他们的棉衣,裸体反绑,插上标牌,上书他们的职务与姓名,混杂在俘虏队伍当中,走在最前面。北京的腊月奇冷,这两位几乎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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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通州时,皇上就根据杨廷和等人的建议,命钦天监选择正德十五年的郊祭日期,要求必须在年前补上这一被耽搁的重要典礼。钦天监不敢怠慢,很快将选择好的良辰吉日报了上去,具体日期为腊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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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祭在城南天坛举行,礼数非常繁杂,主祭人需斋戒三日,由内赞礼官引导,行礼跪拜,经过初献、亚献、终献三道程序,才能够完成,是项不轻松的体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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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入城刚两天,病体极度疲惫,根本没有恢复过来,只好硬撑着参加这一必须由他主祭的大典。在举行初献礼时,按规定,主祭人需四跪拜,但见皇上只拜了一拜,便伏地不动。内赞礼官唱了个“兴”字,提醒他起来再拜,可是他还是伏在那里不动。众人感到蹊跷,赶紧向前去扶,却见他身前的石板上呕有一摊鲜红的血迹。大家赶紧把他扶到斋宫躺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到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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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商量,本次郊祭虽然没有走完程序,但是心意到了,也算已经完成,可以在奉天殿举行庆成礼。皇帝又强打精神,主持庆成礼,宣布免去例行的君臣宴饮环节,这才回到内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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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阶段时间,皇上以休养为主,只做了两件值得关注的事:一是,下诏免除四川、陕西、山西等遭灾地区的税粮;二是,改命王琼为吏部尚书,代替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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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雷斯率领的葡萄牙使团大为失望,但他们也有收获,那就是不用每逢初一、十五,再到宫门外跪伏了,他们安插在皇帝身边的那个火者亚三,发挥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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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者亚三跟随皇上回京后,很快学会了皇上身边人的一些惯常做派,异常骄横。他第一次去会同馆(各国使臣居住的地方)看望皮雷斯等人,便惹出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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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在会同馆值班的主事官员名叫梁焯,火者亚三见到他,不肯按规矩下跪行礼,梁焯愤怒,将火者亚三抓起来鞭打。江彬得报,将梁焯叫去大骂,说:“火者亚三常与圣上嬉戏,怎么肯给你这个小官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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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皮雷斯等人大概颇感痛快,他们认为有了江彬这样的大人物支持,必能心想事成。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使团假如不与江彬明显扯上关系,可能还有成功的希望,而一旦与江彬扯上关系,就算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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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虽然气焰熏天,但他受到了内阁、七卿(王琼与新任兵部尚书王宪除外)等几乎所有朝臣的仇视;而且张永、谷大用等绝大多数掌权太监,也都讨厌他。魏彬虽然与江彬有拐弯的姻亲关系,可此人胆小谨慎,根本指望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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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名义上兼管锦衣卫与东厂,可他在锦衣卫基本没有影响力,提督东厂的张锐虽然表面听他的,却首鼠两端,也算不上他的死党。甚至在豹房,江彬也得不到衷心的支持。京城的街头巷尾,常有江彬阴谋政变的传闻,这无疑是他的政敌们故意散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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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可以依靠的力量只有两个,一个是皇上朱厚照,一个是边军。现在皇上病得厉害,有可能靠不住了,他只能在军权上想办法,以图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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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一正月元旦[3],皇上抱病履行他应该履行的职责,先来到奉先殿,给死去的祖宗行礼;又去奉天殿,接受文武百官及四夷使臣的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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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选定的新年郊祭日期,为正月初十;可皇上的身体实在过于虚弱,没法参加,钦天监只好重新占卜,又确定二月初七为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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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二月初七,皇帝还是不能起床,事情只好再次耽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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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同寻常的信号,宫内宫外都有些慌张,大家估计皇上已病入膏肓,很难再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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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人奇怪的是,在这样的时候,皇上居然静默地躺在宫中,既不见他的母后,也不召见大臣主动讨论一下继承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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