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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有以下的可能：明军虽然人数占优，实际战斗力却极差，不像清军少则少矣，却个个是精兵强将？我们从两者交战的不相匹敌，极易作此揣测。然而，历史却并不迎合揣测，哪怕看上去“合情合理”。就此，我们有翔实、直接的材料，来说明明军的战斗力。这个材料，见于祁彪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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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崧刚刚监国，祁彪佳就受命巡抚苏松（苏州、松江一带）。到了那里，他开始抓一件大事，即整顿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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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以地方多事，不可无兵，乃将各营兵并为标下左、右、中、前、后五营……标中之兵，力必在六百斤以上，其九百斤者，则拔为冲锋官。[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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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求，每个士兵必须有举起三百公斤的力气，这样才达标；假如能举四百五十公斤，就提拔为冲锋官。这个标准相当高，体格膂力远超过普通人（未知今天的士兵能否达到），一旦投入战斗应得谓之强劲。那么，祁彪佳是否不过说说而已？不是的。他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督行其军事整顿计划，日记留有多处相关记述。如七月初九，视察“义勇营”[70]；七月十五日，手下将领向他汇报“以力及额者（即达到前述之标准者）入标中营，余归左右二营”[71]；七月二十日，到“教场”考核练兵效果[72]；八月二十六日，在“礼贤馆”“试验冲锋官技勇”，“有腹压六百斤石又能立六人于上者”[73]；九月十二日，同样是在“礼贤馆”，“召标中新募兵过堂”，“内有未冠者五六人，皆力举七八百斤”，“又试诸冲锋官技力”[74]。可见标准被严格执行了，既未苟且，更非说说而已。当然，较诸明军其他部队，也许祁彪佳算是“高标准，严要求”，但比一般要求不会高出太多，否则很难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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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部队，能说是草囊饭袋？又怎会一触即溃、不堪一击？然而事实又确实如此，清兵南下过程中，简直不曾发生过什么像样的战斗，明军望风披靡，几乎全都不战而降。其中答案，显然难于强、弱求之，实际也无从于强、弱求之，而必然另有根由。作为观察与思考，我们就此展开的认识，需要抵于历史与文化的深层及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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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马克·布洛克《封建社会》上，台北桂冠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98，第2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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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沈炼之主编《法国通史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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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马克·布洛克《封建社会》上，台北桂冠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98，第3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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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沈炼之主编《法国通史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第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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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马克·布洛克《封建社会》上，台北桂冠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98，第2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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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司马迁《史记》秦始皇本纪第六，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第1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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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班固《汉书》卷五十六，中华书局，2002，第25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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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邓嗣禹《中国考试制度史》，商务印书馆，民国二十五年（1936），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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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黄宗羲全集》第一册，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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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黄宗羲全集》第一册，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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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黄宗羲全集》第一册，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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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黄宗羲全集》第一册，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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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明英宗实录》卷一八一，国立北平图书馆红格钞本影印本，1962，第34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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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谈迁《国榷》卷九十七，中华书局，2005，第59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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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顾炎武《圣安皇帝本纪》，《南明史料（八种）》，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第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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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谈迁《国榷》，中华书局，2005，第60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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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古藏氏史臣（黄宗羲）《弘光实录钞》，《南明史料（八种）》，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第6页。计六奇《明季南略》，中华书局，2008，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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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李清《南渡录》，《南明史料（八种）》，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第1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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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古藏氏史臣（黄宗羲）《弘光实录钞》，《南明史料（八种）》，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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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史可法《史忠正公集》卷一，商务印书馆，民国二十五年十二月，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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