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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现在既然不能三方并进,全面形成收复之势,就让毛文龙早早行动,其结果只能是做些无用功,不但无用,还用招致敌人的疯狂反扑、牵连无辜的镇江惨遭屠杀,让更多的人灰心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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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贞大笑,故意和熊廷弼扛上了,绝口不提防守,“一切士马、甲杖、糗粮、营垒俱置不问”(夏燮《明通鉴》卷七十七),逢人就说,只要我一渡河,河东的百姓必定会起而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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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致书朝廷,称“仲秋之月,可高枕而听捷音”。(夏燮《明通鉴》卷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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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曾劝他:“守具即是战具,如今人饥马疲,守即不能,以何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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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则振振有词地争辩道:“正惟不能守,所以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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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今粮运艰难若此,既要进兵,当先备求运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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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我一过河,而海州之粮皆我之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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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又劝:“王师宜堂堂正正,既过河便当想守法,想援法,不然亦当想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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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了起来,说:“我但取一地,该地的人民自然响应,定有缚叛将以献者。”(原文见《三朝辽事实录》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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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了八月,甚至九月、十月,王化贞多次出兵均是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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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辽河河道的冰结严实了。河结道冰,意味着努尔哈赤的骑兵可以随意地通过。王化贞开始有点担心了,担心后金反攻。于是分兵守卫镇武、西平、闾阳、镇宁等城堡,而以重兵镇守广宁。为了配合王化贞,张鹤鸣申请朝廷促令熊廷弼努力协助王化贞搞好防守工作。按照张鹤鸣的说法,熊廷弼是经略官,由他出关,可以稳定军心,激励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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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大不以为然,上言说:“中枢大臣只知经略一出,可以镇定人心,并不知道手下并无兵卒的经略出来,其动摇人心更甚。且我若驻守广宁,王化贞驻扎何地?张鹤鸣责成经略、巡抚要同心协力,难道他与我就齐心协力吗?为今日大计,惟张鹤鸣俯同于臣,臣始得为陛下担当辽东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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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鸣坚持己见,熊廷弼只好再次出关。然而熊廷弼部署刚停当,王化贞又 突然发兵袭击海州,但很快又引兵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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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大为不满,上言说:“抚臣王化贞的出袭,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五次了。八九月间他多次引兵倏出倏入,事前从来没有上疏奏请过。像这次他刚将疏章交给我而实际已经出兵了。等我带兵出关,他又引兵归来。他屡进屡退的伎俩已被敌人看透,希望陛下再次明确告谕抚臣王化贞,举止行为要慎重,不要让敌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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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贞知道了,大为恼火,上疏驰奏辩道:“愿请兵六万,一举荡平。臣不敢贪天功,但厚赉从征将士,辽民赐复十年,海内得免加派,臣愿足矣。即有不称,亦必杀伤相当,敌不复振,保不为河西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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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此,“中外皆知经抚不和,不早为处分,必致误事。乞皇上严旨责成二臣协心报国”(《明熹宗实录》卷十八),又或者,建议朝廷在经略和巡抚之间只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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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朝堂阁臣多数偏袒王化贞,甚至有人给王化贞打气,要他跟熊廷弼对着干。他们对熊廷弼则是极尽攻击之能事,明着暗着都向熊廷弼泼污水。员外郎徐大化弹劾熊廷弼大言罩世,嫉能妒功,不去必坏辽事。张鹤鸣则说,王化贞一去,毛文龙必不用命,辽人为兵者必溃,西部必解体,宜赐王化贞尚方剑,专委以广宁,而撤熊廷弼挪作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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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在奏章中绝望地说:“诸臣能为封疆容则容之,不能为门户容则去之,何必内借阁部,外借抚道以相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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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宜如抚臣约,亟罢臣以鼓士气。”(《明史·熊廷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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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的晚明 十八、王化贞兵叛弃城,广宁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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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礼、户、吏各科给事中魏大中进奏:“臣等窃惟自有辽祸以来,民间之髓血、内帑之金钱、文武将吏士女军民之肝脑、祖宗之金瓯敲剥涂膏、伤残缺陷,无不疾首痛心者。夫疾首痛心于辽祸,即无不疾 首痛心于祸辽之人……辽沈之陷,袁应泰、张铨以身殉之;河西之败,公在垣疏参王熊,词义凛凛,而后汪中书一案,反以营救;封疆失事,为词不亦寃哉。奴骑未薄广宁,而王化贞弃广宁而西,熊廷弼自闾阳与并马而俱西,驱居民、燔烈士、委弃兵革辎重及民间之藏不可胜计,而数百里封疆委之瓯脱,无可赦之辟也。廷弼化贞之辟。不亚于镐也。”(《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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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宁失陷,举朝震惊,大家纷纷指责熊廷弼和王化贞,措词激烈,义愤填膺,上面所引,乃是工、礼、户、吏各科给事中魏大中进奏给天启帝的疏章,说他们导致几百里国土丢失,罪不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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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明廷在熊廷弼和王化贞二者间的取舍纷争不已之际,努尔哈赤悍然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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