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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五年五月十八日(1625年6月22日),天启和两名宦官在西苑(今中南海)划船游玩,水面忽然狂风大作,船翻了,天启落水。虽然被救起来,但从此 身子落下了病根,经常咳嗽、气喘,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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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撑了两年,天启七年的五月,天启病情突然转重,从五月初捱到八月中旬,眼看就要挂,魏忠贤和客氏慌了手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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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的皇后妃嫔为他生下“皇子三位,皇女二位,皆保卫不得法,以致婴年薨夭,良可悲痛”(《酌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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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一旦驾崩,连个继位的子嗣都没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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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篡位?将大明天下改姓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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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一哆嗦,这动作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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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光现在想起打哆嗦,之前的无数个夜里想起也打哆嗦。虽说自己有义子、义孙无数,但毕竟没一个是亲生的,现在自己也年纪一大把了,整这么大,先不说成功不成功,就算成功了,百年之后这皇位也不知传给谁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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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天启死得太不是时候了,人家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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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和客氏两人一合计,到民间找来了七八名怀有身孕的女子,“盖将效吕不韦所为”,准备把他们塞进宫去,一旦有男婴出生,就对外声称是天启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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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罢罢,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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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二日,天启快不行了,魏忠贤大急,满头大汗地连使十余人传呼时任兵部尚书的崔呈秀,说是有要事相商。百官相顾错愕,攘臂大呼道:“如果有公事相商,就应该公开由大家一起本记,天下事岂是崔呈秀一人所可擅与耶?”(《玉镜新谭》)在这种情形之下,崔呈秀做起了缩头乌龟,不敢应命。崔呈秀不来,魏忠贤就显出了其傻子的本色,没有了主意。(《玉镜新谭》、《丙丁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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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张皇后不敢怠慢,趁着丈夫还清醒,力劝他赶紧传位给信王朱由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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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一共有七个兄弟,夭折了五个,现在,他身边就只有五弟朱由检了。说起来,朱由检也真算得上是他的难兄难弟。天启的生母王氏死得早,朱由检的生母刘氏死得更早,二十二岁的花季,就撒手人寰了,那时,朱由检才四岁。父亲朱常洛就把他交给李选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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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李选侍,就是“移宫案”中那个赖在乾清宫不走的李选侍,大家都知道了,这是一个刁毒狠辣的女人,经常不给朱由检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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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五年,天启的母亲王氏也悲病交加死掉,朱常洛也把他交给李选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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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哥俩有了一段共同相处的时间。那时,天启已经十四岁,朱由检九岁。大概一年后,朱常洛死了,天启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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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选侍的种种恶行,天启表现得极其宽容,可是朱由检却念念不忘,毕竟,烙印在童年里的印记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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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宫案”结束,李选侍不再合适带朱由检了,天启降旨,“改托光庙选侍东李老娘娘,即曾封庄妃者看视”自己这个年方十岁的弟弟。这个“光庙选侍东李老娘娘”,身份也是选侍,与上面提到的李选侍不同,人很好,“仁慈宽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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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区别,人们就把她们称为西李、东李。刁毒狠辣的是西李,温良贤惠的是东李。天启将弟弟交给东李养育,就封了她庄妃的封号。得到庄妃的照顾,当是朱由检一生中最为幸运的事。庄妃给了朱由检无微不至的照顾,“爱护关切,胜于亲生者也”。此外,还用自己俭朴、善良的种种优良美德感染着朱由检,不让他学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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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段温暖的时光并没能维持很久,负责打点庄妃的东宫事务的太监头目叫徐应元,是魏忠贤一起吃喝赌嫖的死党,对庄妃很冷淡,“应元既倚逆贤,借势骄蹇,每叩见时,或扬扬自得,或笞詈左右,无所忌”。经常虐待庄妃。庄妃“谨重寡言,负气愤郁,竟致病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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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幼年丧母,在西李宫中受尽冷落,好不容易从庄妃身上找到母爱,这么快就被剥夺,心中的仇恨和痛苦,可想而知。可以说,朱由检与魏阉之间,已经结下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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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二年,十一岁的朱由检封信王,但由于年幼,一直住在宫里,又过了四年,才迁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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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信王看见朝中阉党大行其事,“虑不为忠贤所容,深自韬晦,常称病不朝”。小小年纪,就懂得避祸而远离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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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他还知道防范别人,行事处处谨慎小心,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提防有加,生恐稍有差池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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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对一直服侍他穿衣吃饭的徐应元,他也是深藏不露,在这个人面前,不动声色。可以说,他多疑、沉猜、敏感、暴戾的性格,就是这样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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