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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56 应该说,袁崇焕这个请求是非常出格的。前面提过,按照明制,入京勤王,必有皇帝谕旨,袁崇焕没有接到进京的谕旨,已经进京了,进京就算了,还要提兵入城,这就太过分了。不出所料,崇祯帝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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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58 事实上,崇祯已经对袁崇焕有所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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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60 按照《崇祯实录》上所记,“袁崇焕抵左安门。时戒严,报不即入,漏下始驰奏簿城下。都人竞谓崇焕召,上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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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62 百姓议论纷纷,哄传后金军是袁崇焕带来的,崇祯已经“心动”了;前一天,崇祯又收到太监王成德带回由皇太极亲笔写的议和书,声称“讲和要以黄河为界”(《崇祯长编》卷二十九),再结合外面“喧传袁崇焕挟奴讲款”(《初学集》卷四十七),已经疑窦丛生;现在,好家伙,居然又请兵入城,可以说,崇祯“已深疑崇焕矣”(《幸存录·东夷大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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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64 二十五日、二十六日,后金移师广渠门前,“似进不进”,不知何意(《辽师入卫纪事》)。二十六日,后金终于拿定主意,“进兵,距城关南二里外驻营”(《满文老档》),却没发起进攻,而袁崇焕一方也未出击,此日并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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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66 二十七日,后金突然猛攻外罗城南面,城上守军早有防备,“下炮矢击退之”(《辽师入卫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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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68 这其中发生了一段小插曲:由于后金攻势太猛,宁远军中于永绶、郑一麟营中炮兵惊慌,误点炮药,营中失火,但袁崇焕治军严厉,“兵立火中不敢退”,全军并未受影响,营盘坚固,阵脚不移。事后,袁崇焕对该营士兵“给赏每人二十金”(《辽师入卫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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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70 皇太极退兵之际,自我解嘲道:“城墙坚险,若我大金军士受损,就算取胜又有何益?明廷溃散之兵,对于我等又何足为患?”(原文见《满文老档》)灰溜溜地引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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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72 隔了一天,到二十九日,袁崇焕派五百火炮手偷袭留置在海子的敌营,“距贼营里许,四面攻打,贼大乱,随移营出海子”(《辽师入卫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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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74 皇太极迢迢而来,长途奔袭,意欲出其不意,狠狠打击一下狂妄自大的大明帝国,以获取更多勒索的筹码,如能攻下北京城最好,攻不下也无所谓,现在眼看北京城高大坚固,城下又兵马云集,而自己的打击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留下了几封饱含威胁字眼的求和信,准备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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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76 十二月一日,皇太极自北京后撤三十里,率军趋良乡,攻克其城,又屠固安县,尽歼其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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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78 袁崇焕觉察皇太极要退,遂筹划由副总兵张弘谟等率部追踪敌军。忽听来使传旨说皇上要召见他议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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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80 关宁军在北京城下,缺粮少饷,时已深冬,饥寒交迫,皇上开恩,提前发放饷银,袁崇焕大喜过望,和祖大寿一起,屁颠屁颠地跟随使者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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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82 然而,到了城下,城门却不开,城上守军要他“缒城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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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84 现在城下并没有后金军,要他坐在由城上放下的筐子里吊到城上,显然是提防他手下的关宁军跟着涌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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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86 袁崇焕本人并不知道,自从他一意卖粮资敌开始,民间对他想通过和议了局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而蓟门漏敌,走弓背路,放开对手不阻,人们对他的议论已经“讹言流布,种种猜疑,其巷议街谈,不堪入耳者”(《矶声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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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88 《石匮书后集·袁崇焕传》中就记,时人言之凿凿地说,袁崇焕为了与后金成功议和就“杀毛文龙以为信物,今勾引入犯,以城下之盟,了五年灭寇之局”,说得有鼻子有眼睛,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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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90 现在,袁崇焕的表现是“虽名入援,听虏骑劫掠,焚烧民舍,不敢一矢相加”,城外的皇亲国戚、朝臣中贵的园亭庄舍“为虎骑蹂躏殆尽”。又有民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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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92 “投了袁崇焕,达子跑一半。”(《烈皇小识》卷二)甚至还有人说袁崇焕不但息兵养敌,还派士兵到德胜门暗算满桂。总之,各种弹劾如雪片一样飞到崇祯的案桌上,“环诉督师卖奸不肯力战”(《三朝野纪》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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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94 其中影响力最大的是温体仁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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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96 温体仁,字长卿,号园峤,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官至礼部侍郎,浙江乌程(今湖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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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098 按《剖肝录》的说法,温体仁是毛文龙的半个老乡,“衔焕杀文龙,每思有以报之”,要为毛文龙讨加公道,所以弹劾袁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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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100 其实,在言官制度健全的明朝,袁崇焕身上既然出现了这么多形迹可疑的举止,大家参奏他是最正常不过的现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起到监督官员的作用,保证政府正常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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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102 而按《鸥陂渔话》的说法,似乎是温体仁为了入阁而攻击和排挤自己的政敌韩爌、钱龙锡,借袁崇焕发难。“考体仁当日。亟谋入相。所忌韩爌钱龙锡二辅臣。即札中所称蒲州华亭者是。故特借崇焕以挤去二人。而思攘其位至阻吾晋用云云。不觉真情毕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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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104 而从《崇祯长编》可知,这个时期的温体仁正身处逆境,崇祯手上有多篇参 他的奏疏,能保存自己就不错了,遑论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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