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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088 卢象升叹息道:“杨嗣昌不过是想让监军阻挠我进兵的日期而已。”(《崇祯实录》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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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090 杨嗣昌看见卢象升仍不动身,便亲赴卢象升军中,厉声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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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092 卢象升大声道:“你等一门心思要与敌人议和,难道没听说过,城下之盟,春秋耻之吗?况且我卢某人掌印信、秉兵符、领尚方剑、率勤王师,如果唯唯诺诺地听从了和议的意见,长安言官口舌如风,天下人的攻击将纷至沓来,袁崇焕的大祸就在眼前,即使不顾及自己的身家性命,而卢某是父丧夺情领兵勤王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同意和议,既不能移孝作忠、奋身报国,则忠孝尽丧,还有何颜面立于人世?”(《崇祯实录》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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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094 杨嗣昌也是在六月份父丧未除便夺情起复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赞机务掌兵部事的,听了卢象升一说,面色大变,厉声说道:“莫非你要以尚方剑加吾颈耶?”(《明季北略》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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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096 卢象升曰:“我的尚方剑只从我自己的颈下过,如不歼敌,未易加人。不战而言和,遗祸国家辱没自身,不是我卢某人所能够理解的。”(《明季北略》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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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098 杨嗣昌强辩说:“从来无抚议。”(《崇祯实录》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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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00 卢象升曰:“有一个算卦的,名叫周元忠,赴北讲抚,经数日往来,始事于蓟门督监,受戒于枢部京营,通国共闻,将复谁讳?”(《崇祯实录》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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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02 杨嗣昌哑口无言,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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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04 翰林院编修杨廷麟上书朝廷参劾杨嗣昌妒功误国:“南仲在内,李纲无功;潜善秉成,宗泽陨恨。国有若臣,非封疆福。”(《崇祯实录》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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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06 杨嗣昌大怒,改杨廷麟为兵部主事,赞画行营,夺卢象升兵部尚书之职,改任侍郎视事。这还不够,他又将卢象升的兵部尚书职位转给陈新甲,并将卢象升的两万宣大劲旅交给陈新甲统领,只留给卢象升老弱残兵五千,又多方克扣粮饷。不久,又以云、晋有警,把总兵王朴的部队从卢象升手下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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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08 坐地被贬的卢象升对被贬军前的杨廷麟说:“敌人军势甚盛,我军兵寡食乏,不与之交战,则他们必定轻视我天朝无人;如若与其交战,则凶多吉少。麻烦您替我到真定走一趟,与诸臣坚守真定,并为我乞粮;我率全军誓死报国!”(《崇祯实录》卷十一)说罢便带着手下仅存的全部五千名骑兵空着肚子向前线行军。抵达京畿南部的时候,大名三府的百姓一齐叩军门请他转驻广德、顺昌待机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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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10 卢象升曾经任大名道,这些乡村父老对他有深厚的感情,他们说:“天下汹汹十年,卢公出万死不顾,一生只为天下先。只可惜奸臣在内,孤忠见嫉。三军手捧出关之檄,将士心怀西归之意,夜宿荒郊,食不果腹。卢公不如先移军广顺,召集民间义师。前年流民军荼毒三郡,百姓得卢公拯救于水火之间,如今听说您 来了,均异口同声称若不是得卢公相救,早已死于兵火,今日愿效死力,与卢公同心戮力,一同杀奴。到了广顺,一呼而裹粮从者可达十万,岂不强万倍于现在孤掌难鸣、只臂无援,作无谓的牺牲呢!”(《明史·卢象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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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12 卢象升大为感动,泪湿襟袍,答道:“感念父老之义。虽然我与流民军经数十百战未尝一败,如今却只有疲卒五千,大敌西冲,援师东隔,军事由朝中制约,食尽力穷,朝夕必死,没必要再连累父老乡亲。”(《明史·卢象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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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14 百姓大恸,纷纷把家里的藏粮全部贡献出来,或是一斗米或是一升枣,“公煮为粮”(《明史·卢象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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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16 怀着必死之志,到了保定,卢象升按照原计划毅然出击,与清军大战于庆都,双方互有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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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18 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卢象升率部进至钜鹿(河北邢台市偏东北)贾庄,所部兵已溃去一半,没有粮饷,饮水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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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20 高起潜关宁军主力驻扎在鸡泽,距离贾庄只有不到五十里,卢象升派人哀求给以援兵、粮饷,高起潜方面毫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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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22 卢象升知事不可为矣。他四面拜将士,说:“吾与将士,共受朝廷恩,患不得死,勿患不得生。”(《明季北略》卷十)众人感泣,不忍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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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24 卢象升带领五千人进兵至蒿水桥,遭遇清兵主力,敌军合围想一口气吃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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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26 卢象升率军迎着敌人主力发动冲锋,敌人稍稍退却。卢象升对将士们说,今天虽然取胜了,但敌人必定会集结重兵再次攻击,大家不要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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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28 第二天,敌人果然前来进攻。卢象升环顾左右,问谁为我打头一阵,总兵虎大威带兵出击反被击退。卢象升大喊:“虎将军,现在正是我们效命的时候,不要顾惜自己了。”(《明季北略》卷十)说罢率全军进兵。这场实力对比明显失衡的战斗从早上七点多一直打到了下午三点多。明军炮尽矢竭,卢象升奋力杀入敌群,亲手干掉了十几个,身中四箭三刀,仍然大声疾呼:“关羽断头,马援裹革,在此时矣!”(《明季北略》卷十)马蹶,阵亡殉国,时年三十九岁。一同殉国的还有仆人顾显。卢大人的“掌牧”杨陆凯怕乱兵毁坏了卢象升的遗体,自己趴在大人身上保护,身中二十四箭,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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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30 除总兵虎大威、杨国柱突围生还外,全军炮尽矢穷,奋战覆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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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32 高起潜闻讯,慌不择路,拔营就跑,由于天色未明,竟然将东方误认作西方,一头扎入了清军大营,被清军迎头痛击,大败逃窜(《国榷》卷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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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34 卢象升战死,高起潜逃窜,清军得以从容深入到河北省南部,在广平、顺 德、大名等地掠夺财物,进而把矛头指向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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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6136 第二年(1639年)正月,八旗两翼兵会合于济南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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