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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辽战事上,洪承畴还是个新手,新人初来乍到,还未明确意识后果的严重性,他只是急令前锋总兵祖大寿、辽东总兵吴三桂等扼守锦州、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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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洪承畴看来,清军刚从内地剽掠不久,而皇太极又多次提出要和明廷达成和议的建议,他觉得清军是有诚意和议的,如若清军胆敢向西威胁我国,即立刻 进讨,主动权完全操在明军一方。洪承畴由是对崇祯说:“建虏多次乞讨抚赏,今后若向西威胁我国,则和议可待,否则,那是自寻死路,我必革赏进剿。”(《崇祯实录》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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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的军事见识远不能同哥哥天启帝相比,他同意了洪承畴的意见,下诏“倍加侦备,勿得少有弛懈”,要“该督抚镇密筹方略”(《崇祯实录》卷十二),限定日期上报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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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巡抚方一藻给崇祯帝回奏的方略也是一派盲目乐观,他竟然认为皇太极在义州屯军是下下之策,还煞有介事地给崇祯掰着手指头算,说人家是千里馈粮,士兵处于半饥半饱状态,力疲马乏;义州新开荒的田地贫瘠,亩产量低下,时间一长,不战自乱。我军只须站定脚跟,陈兵于松山、锦州之间,群策群力,先示弱诱敌,再以大军进逼,奇兵、正兵结合,稳操胜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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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洪承畴随着对辽东战事的深入研究,越来越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向崇祯指出:“敌人屯军于锦州义州之间,就是为了打持久战。”进而认为:“今日筹划辽事并非只守不战,乃是守而兼战,唯其如此,才可以成其守;而战又非浪战,必在正兵之外另出奇兵,然后可以守可以战。”针对“守而兼战”的特点,他提出的战略部署是:以吴三桂、刘肇期官兵一万分驻松山、杏山之内,以他自己的官兵一万五千四百人出镇前屯、中后之间,以防蓟官兵一万六千人分布于中协四路、东协建(昌)、冷(口),西协墙路之界,以山(海关)、永(平)抚臣朱国栋驻守山海关关门,以镇臣马科出中前。(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明档》第一百五十三卷第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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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将他的方案交由兵部讨论,兵部只做了两点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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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辽东巡抚方一藻应居宁远而不宜移驻塔山。其原因是塔山地处低洼,容易遭到敌人的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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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督臣洪承畴应暂驻前屯,不宜驻中后,这样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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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崇祯签字批准了洪承畴的作战方略,专门让户部抓紧发令将天津米豆运到前方,并特别强调宁远饷司“务要多方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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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的兵部尚书陈新甲的意思却是速战速决,否则明军在关外的时间一旦过长,粮饷难继,易使战事陷于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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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不赞成速战,而认为应该稳扎稳打,步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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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蓟镇、永平等地“汉夷杂沓”,他先令总兵白广恩屯蓟镇,曹变蛟屯丰润,大同总兵王朴到永平南关,重在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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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1640)五月,清军已经向锦州逼近,洪承畴这才出师山海关;崇祯十四年(1641年)初,率曹变蛟、白广恩及吴三桂、王廷臣等部到达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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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清军已经掘濠围困锦州了,他们“内打栅木,外挑濠堑,水泄不通,人影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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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亲往松山视察,松山城与锦州相隔十八里,清军在离锦州五六里地下寨,从松山远眺,可看得一清二楚。但见“锦城濠栅已成,奴众精骑,尽绕松城,势虽困锦,实乃伺松”(《明清史料》乙编二百九十六页)。洪承畴暗暗吃惊,深感兵寡不足御敌,又向崇祯请调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蓟镇总兵唐通、榆林总兵马科,共七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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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明廷在大幅度调兵,清军辄调动了大批的炮车扼守在塔山之归路及锦州之来路。尽管入调的兵马还没有到,洪承畴还是尝试与清军进行了一些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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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立营于松山西北,清军济尔哈朗发其右翼兵出攻,双方数度交手,互有杀伤,但明军略占优势,斩敌首一千五百余级。由此,洪承畴勇气大增,对救援锦州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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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杨国柱、王朴等部先后来聚,兵力更增至十三万,由八总兵分领,依松山结阵,大张兵势,掘壕筑城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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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不服,率铁骑直冲洪承畴大阵,被打得头破血流而回,“清人兵马死伤甚多”(《李朝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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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沈阳的皇太极得知,急得“忧愤呕血”(《李朝实录》),急命阿济格率军支援前线。然而,阿济格连打几仗,均以失利告终,不免心灰意冷,竟对部下说:“与其劳苦如此,不若遁走。”(《李朝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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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由于洪承畴调度得当,其扎营固守,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守中又不时主动出兵与清军交战,以积小胜为大胜,战局在一步步地向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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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赴松山之前,他就上书崇祯,说自己只准备在宁远集结兵力,采取“持久之策”,且守且战,彻底将敌人拖穷、拖垮,现在按自己的方案行动已初见成效,不由得大为兴奋地说:“大敌在前,兵凶战危,解围救锦时刻不能再拖了,死者方埋,伤者未起,半月之内,我即再督决战,以解除锦州之急。”(原文见《明清史料》乙编第四本三百一十二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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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巡抚方一藻也高兴地向崇祯汇报,说什么几番胜仗打下来,军声已振,解围有望,只要等机缘巧合就可以给清军致命一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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