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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明军斩杀清兵一百多人,军官二十多人;明宣化总兵杨国柱阵亡。洪承畴随后以李辅明代统其兵。清军主帅多尔衮感到明军“来者甚众”,这次“打援”的难度系数太大,飞书向皇太极请示下一步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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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正患病,鼻衄流血,接到军报,觉得正是重创明廷军事力量的大好时机,不顾病重,御驾亲征。为了稳住前线清军的阵脚,他命满洲学士额色黑往谕多尔衮:“敌人若来侵犯,睿亲王多尔衮等人可相机而击;敌军不来,切勿轻动,各当固守汛地。”(原文见《清太宗实录》卷五十七)又派固山额真英俄尔岱等率领三千军士驰援(《沈阳状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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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九日,下达总动员令,“传檄各部兵马,星集京师”(《清太宗实录》卷五十七),“悉发清、蒙之兵,年十五以上”(《沈阳日记》),一律随军出征,加强松山清军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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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打算八月十一日启程,因鼻血一直不停,一拖再拖,拖了三天,仍流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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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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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集结军队,下令出发。阿济格见了,大为关切,劝他缓行。皇太极焦急地说:“行军制胜,利在神速,朕如有翼可飞,即当飞去,何可徐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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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途中,他左手端了一个碗,接着源源不断流下的鼻血,右手策马扬鞭,飞速前进。他明显地感觉到,在松山,他面临的将是一场影响着战局走向的大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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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役,双方准备的时间都足够长,投入的兵力也足够雄厚,明军有十三万之众,清军大约也相当于明军的数字,远胜于当年的萨尔浒大战和沈辽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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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胜负都直接影响到双方的前途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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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六昼夜的疾驰,皇太极于八月十九日到达锦州城北五十里的戚家堡(辽宁锦县齐家堡),顾不上吃饭,立即登山,视察形势。他看见明军壁垒森严,阵容齐整,军营北面八十里有北山,延亘数十里,不由得叹道:“人人都说洪承畴善于用兵,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怪不得我诸将忌惮他呢。”良久,发现明军大众集前,后队颇疏,猛省曰:“此阵有前权而无后守,可破也。”(《明季北略》卷十八)立即命令拜尹图、英额尔岱、科尔沁土谢图等亲王所部从王宝山、壮镇台、寨儿山、长岭山、刘喜屯、向阴屯、灰窑山,至南海口一线下营,并星夜命令军士在北山顶的中央挖出一条长三十里、状如刀脊的大沟,深八尺,上宽下窄,上宽有一丈二尺,下窄仅容得下一只脚趾头,马不能渡,人不能登,一旦堕 入沟中,连站的地方都没有,爬又爬不出,那是相当痛苦。而这条沟的另一端又安排有伏兵,明军要从这条沟过去,可能性接近于零。同时,又在塔山西面挖同样的大沟一条,沟后以土筑堡,长五十里,与杏山相接,断绝明军来自宁远方面的支援;另外,还从锦州西面往南直通大海再掘三条壕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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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松山的明军已在围困之中。另外,又派阿济格率军攻击塔山,夺取了明军在笔架山储备的粮食十二堆。清军的工程进度神速,仅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这些壕沟,仿佛就是天神挥动倚天宝剑凌空劈就一般,明军上下一片哗然。粮道被断,松山城外的十三万大明援军只剩三天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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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明军而言,当下只有两种选择:一、放手一搏,与清军展开生死决战;二、组织突围,突出包围圈,择地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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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九日晚上,洪承畴召集各镇总兵官紧急会商破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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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的结论是:明天与清兵交战,以突破其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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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将包围的重心从锦州转移到松山,目的就是迫使明军在不利的条件下进行决战。可惜,锦州城内的祖大寿浑然不觉,白白地错失了突围出击的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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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明军各镇兵一齐出动,与清军大战,激战一天,胜负未分,明兵未能闯出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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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洪承畴亲率明军向清军镶红旗营地发起攻击,皇太极生怕明军溃围而出,亲自督阵,命张开黄盖,往来指挥、布阵,奋勇阻击,明军“终不能闯壕”(《明清史料》乙编,第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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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看着明军入城的背影,扬起马鞭,对部下说:“今夜敌兵必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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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皇太极坐镇大营,指挥调度,分别在杏山附近,在塔山附近,以及从塔山到锦州之间,在小凌河至海滨,几乎凡是预料明军可以经过或溃逃所及之地,都部署了兵力。这还不算,皇太极预计躲入杏山城的明军还要逃往宁远,便亲自至高桥布置,令多铎在此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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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明军三天的口粮已消费了两天,粮食告急,人心惶惶,回到城里,很多人认为“敌军势大,包围重重,向前定然不能闯濠,而随着日子推移,敌人的防守只会更坚固,我军粮草难以转运,剿贼更难”(原文见《明清史料》乙编,第四本,兵部题行宁前道石凤台《塘报》),而且“海仓之粮,还未及运入已为清人所夺,松山守兵虽有一年之粮,城外囤积的十万援兵,粮道既绝,城中的粮食,根本不够分”(《沈阳日记》),主张晚上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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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一旦突围,正中皇太极设下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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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洪承畴不同意众人的意见,认为当下之计不如绝地反击,同清兵速战,才能摆脱困境。他在八月二十一日晚的军事会议上对各镇总兵说:“敌兵轮流攻守,我军一旦出击,必须速战速决,诸镇将当各严厉激励本部兵马死战,我亲执桴鼓给你等助威,成败在此一举。”(原文见《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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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临困境,明军诸将方寸大乱,均无心再战,他们纷纷请求回宁远补充给养,以图再战。甚至连向来主张速战的张若麒也惊得改变了主意,他写书给洪承畴说:“松山之粮仅可供应三日,而如今不但锦州被困,松山也被困,众将帅既欲暂回宁远,以图再战,此事可行。”(原文见《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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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张若麒的意见是极有分量的,在当时,明军“但知有张兵部,不知有洪都督,而督臣始无可为矣”(《明清史料》乙编,第四本,《兵科抄出南京山西道御史米寿图题本》),对军心影响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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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大为愤慨,说:“诸君平日一个个慷慨激昂,以报国自许,现在正是杀身成仁之时,我军既已粮尽被围,则应该明确告诫将士:守也是死,不战也是死,如果战,或者可以败中求胜,死里逃生,我决意孤注一掷,明日望诸君悉力。”(原文见《国榷》卷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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