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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在十七年前降临在袁崇焕头上的厄运,现在,降到了洪承畴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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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洪承畴还是率领明军在城内坚持了五个多月,每天只以一碗稀粥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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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他“屡旨剿援”,换来的结果却是“未发一兵,未通一信”(《明清史料》乙编,第四本,兵科行御前发下兵科给事中张缙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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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陈新甲和群臣共商解围之策,但谁也想不出“剿虏奇策”,只是磕牙花,聊闲天,有人说,要解围,必须先与松山城内的困兵“通消息”,取得联系,来个内外夹攻!有人说,可以“用水师捣巢”。有人说,得先“设法运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明档》卷二十五,第十本),话说得好听,却全是些漫无边际、不着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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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甲羞愤交加,连连说:“新甲忧劳欲死,今日解围无策!”(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明档》卷二十五,第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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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兵部实际上已经放弃松山、锦州了。洪承畴也曾作困兽斗,组织过几次突围,次次都撞得头破血流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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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至崇祯十五年二月,在这种“转饷路绝,阖城食尽”(夏燮《明通鉴》卷八十八)的情况下,松山城中军心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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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日,松山副将夏承德密约降清,率部众捉住洪承畴和诸将领与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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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下令将洪承畴、祖大乐解往沈阳,其余丘民仰、曹变蛟、王廷臣及其部二百多人,连同所部士兵三千余人悉数处斩,仅仅饶过夏承德的部下和家属, 缴获“甲胄军械一万五千二百多件,各种火器三千二百七十多位”(《崇德七年奏事档》二月二十四日,见《清代档案史料丛编》第十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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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又下令把松山城“毁如平地”(《明清史料》丙编,第一本,松锦记事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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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城既破,锦州明守军士气瓦解,且“城内粮尽,人相食,战守计穷”(《太宗皇帝大破明师于松山之战书事文》),祖大寿被迫二次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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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将不属于祖大寿的部属悉数屠戮,斩副将以下官员十七人,兵丁八千余人,俘获一万二千四百多人,甲胄军械七千二百多件,各种火器六百多位(《崇德七年奏事档》二月二十四日,见《清代档案史料丛编》第十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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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锦州、松山的陷落,明军对塔山、杏山已无力再守,只好将兵力收缩入宁远,锦宁防线宣告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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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松山一战对明朝影响极大,用当时朝鲜人的话来说,是“中朝(指明朝)之运,亦已衰矣”(《李朝实录》)。《国榷》也说,此战,“九塞之精锐,中国之粮刍,尽付一掷,竟莫能续御,而庙社以墟矣!”(《国榷》卷九十七,五千九百零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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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影响并不在于丢失了松、锦、塔、杏四城,对于明而言,松、锦、塔、杏等“蕞尔之地”根本不足惜,主要是明的军事力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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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二十多年前,许多有识之士(包括熊廷弼、王在晋、阎鸣泰等)就认为,沈辽既已失陷,就应该把兵力收缩回整山海关一线,而以关外漫长的几百里路作为明清双方的缓冲带,既可以凭借山海关天险捍敌于关门之外,又可以缩短后勤供应的路线,更重要的是不必要投入天文数字级的财力、人力、物力来构建一条华而不实的关宁锦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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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修建关宁锦防线,大明帝国砸锅卖铁,国库亏空,最终搞得倾家荡产,连赈济国内灾民的一点点基本资金也没有了,只能坐看变乱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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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镇守关外偌大的荒凉之地,三番四次地尽调国内的精锐部队出关,无数次把彻底清剿流民军的大好机会葬送掉,松山一战,大明帝国现有的精兵已尽,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流民军把屠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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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事实证明,大凌河也罢,锦州城也罢,松山城也罢,宁远城也罢,无论是努尔哈赤还是皇太极,都没有过要将它们夺过来当做自己军队驻地的想法,而这些地方,全都是明帝国军队的“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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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硬的野战军团,不能与清军展开大规模的野地大决战,就只能凭长城 坚守,将军队开出关外,就会遭到清军的“围城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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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围城打援”战术很简单,却很实用。对明帝国来说,这是一招直到其国灭也不能破解的战术,至刚至猛,无坚不摧,凌厉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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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的晚明 五十六、关于王朴和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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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山西道御史米寿图疏:“关外监军光禄寺卿张若麒,原属刑曹,本不知兵……督臣洪承畴,孤军远出,以当积强横跳之虏,关外之存亡,神京之安危,决于一战,此何等事?忠臣义士,心胆堕裂,自当虚心与督臣商酌……何乃贼臣若麒,攘臂奋袂,挟兵曹之势,收督臣之权……催战必败,三尺童子可知,若麒一味催战,视国事如儿戏……若麒坐陷封疆,得罪宗社,自当立斩,以谢天下。”(《明清史料》,崇祯十五年四月二十二日兵科抄出《南京山西道御史米寿图题请立斩致陷封疆巨贼》,转自引李光涛《明清史论集》,《洪承畴援辽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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