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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应声下笔,写道:“宁、锦间隔,不相通问者岁余矣。春时松山、锦州相继失陷,以为老身必死无疑。不期大清皇帝仁圣,不但不加诛戮,反蒙加恩厚养。我祖氏一门,以及亲戚属员,皆沾渥泽,而洪(承畴)总督,朱粮厅辈,亦叨遇优隆。自至沈阳以来,解衣推食,仆从田庐无所不备,我已得其所矣。幸贤甥勿以为虑,但未知故乡光景如何耳。以愚度之,各镇集兵来援辽左,未一月,而四城失陷,全军覆没。人事如此,天意可知。贤甥当世豪杰,岂智不及此耶!再观大清规模形势,将来必成大事。际此延揽之会,正豪杰择主之时,若率城来归,定有分茅裂土之封,功名富贵,不待言也。念系骨肉至亲,故而披肝沥胆,非为大清之说客耳。惟贤甥熟思之。虎骨靶小刀一柄,是贤甥素常见者,故寄以取信。”(《清太宗实录》卷六十三)在信中夹上一把自己常佩带的虎骨靶小刀作为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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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用,吴三桂似乎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是不置一答。不,说不置一答是不准确的。应该说,吴三桂是做出了积极的答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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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十一月初,他亲率马步兵与清军交战。从《清太宗实录》记载来看,这一场战斗还是比较激烈的,清军最终胜出,获马七十二匹、甲三十七副、弓三十九张及少量其他军用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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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祖大寿倍感没面子,非常不好意思。遥想在锦州初降时,他曾当着皇太极的面,拍着胸脯说“我若归顺,宁远亦可得也”。称只要自己出马,一定可以约降三桂。可是,自己光写信都写了两次了,而且,心爱的随身小刀也送出了,得到的答复居然是吴三桂的军事行动。他咬咬牙,向皇太极进献了一条极其狠毒的“绝后计”,建议“先攻取中后所,收吴总兵家属,吴襄必为之心动,吴三桂亦自然扰乱”,迫使其他城池不战而降。(《清太宗实录》卷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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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点头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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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歹毒的“绝后计”将要开始实施之际,祖大寿却收到了一封足足迟到了大半年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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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一个名叫索内的蒙古人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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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吴三桂总算没让自己的老脸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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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赶紧的、颤抖着双手将信件打开,一看,笑了。笑过之后,就拿着呈交皇太极御览。皇太极一看,也笑了。信里写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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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可惜,吴三桂这封信没被史官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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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写的详细内容已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封信的出现,使皇太极取消了那个歹毒的“绝后计”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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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太极读了这封信后,第三次给吴三桂写信,信的开头是这样说的:“尔遣使遗尔舅祖总兵书,朕已洞悉。将军之心,犹豫未决。朕恐将军失此机会,殊可惜耳。”(《清太宗实录》卷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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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之心,犹豫未决”,这就是说,吴三桂的内心已经产生了动摇,让皇太极们看到了希望。所以,祖大寿和皇太极读信之后,才有那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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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又是什么原因使之前坚定不移地忠于明室的吴三桂思想发生了动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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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的晚明 五十八、败局连连,大厦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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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科都给事中吴麟征补牍云:“边臣不可令有惧心,不可令有死心。臣读吴三桂疏,言切情危,若有格格不忍言之意,臣知其有惧心。始以裹革自任,终为父弟乞恩,臣知其有死心。今寇势方张,不使徙近捍御京师,则何恃乎?”(《庭闻录》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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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吏科都给事中吴麟征给崇祯所上的这道奏疏来看,在坚守宁远的日子里,吴三桂已经有了惧意,尽管他给崇祯表了一份决心书,以马革裹尸还而自任,向朝廷申请照顾身后的父亲兄弟,且还有许多吞吞吐吐、欲说还休的未尽之言,也许就是想主动撤退宁远,也许是?……吴三桂这份决心书没能保存下来,一切只能从吴麟征的奏疏上推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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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吴三桂效忠明室的思想非但没产生动摇,而是更加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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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样说呢?拜皇太极所赐,吴三桂艳遇了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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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奉命大将军”阿巴泰奉他的命令,又一次绕开宁远,率大军深入山东兖州等地,尽情蹂躏河北、山东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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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一如当年的袁崇焕,奉命驰援京师。一同入援的,还有山海关总兵马科、山东总兵刘泽清等诸镇兵马。负责督师的是夸夸其谈的大学士周延儒,大战在螺山(怀柔县北)一带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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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将领畏缩不前的情况下,吴三桂和马科部发扬敢打敢拼的风格,牢牢地掌控了战争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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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龙心大悦,指示兵部:“如各总兵入援,至近郊许陛见。”(《国榷》卷九十九)这样,吴三桂和刘泽清、马科等人得以在武英殿见到了崇祯。这应该是吴三桂的第一次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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