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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珪是个什么人物?皇帝为何对他如此厚待?王旦又为何对他如此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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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刘承珪真实的身份是太监,他曾侍奉过太祖与太宗,为经历过三朝的老臣。他侍奉当今皇帝时已经有五十岁。刘承珪为人有三项突出的特点:一是理财本领超乎常人;二是善于察言观色,投机逢迎;三是工作兢兢业业。这样的人领导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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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主持制定新度量衡制度与新茶法,还曾担任过“提举京师诸司库务”一职,负责管理国家所有设在京城的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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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兴起造神运动,东封西祀,花费巨大。刘承珪派上了大用场,他被指定与丁谓一起主持修建玉清昭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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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建此宫期间,刘承珪以工作态度特别认真负责而著称,只要他认为哪些工程完成得不够精美华丽,或达不到设计要求,就一定要拆除重建,而丝毫不考虑成本损失。这一点皇帝对他非常满意,许多大臣却非常看不惯,包括王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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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元1012年时,刘承珪已经身兼十几项要职,成了大宋朝最忙的人之一。可能因为过于劳累,他患上了疾病,提出病休。丁谓却说,眼下修宫正于紧要处,离不得刘承珪,请求让他带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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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怕把他累死,决定只保留他在玉清宫、五岳观、内藏库及皇城司的职务,其他一概免去。同时,特置景福殿使名以示恩宠,提高他的薪酬,并亲自写歌送他,以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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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旦对刘承珪不待见,是因为他的心里藏着一本账,上面分正与邪列着许多人的名字。刘承珪不仅被列入了邪籍,而且他还是个太监。王旦饱读史书,对太监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太监乱政,在历朝历代都是一件危害极大的事,他作为宰相,一项重要职责,就是想方设法把太监的势力控制在适当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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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有着这份清醒,所以王旦始终与太监保持着距离。王旦担任兖州景灵宫朝修使期间,禁中大内最当红的太监周怀政随行。周怀政想结交王旦,经常找机会求见。王旦每次都答应,但每次都要等到随行官员到齐,他穿戴好官服,才到大厅中接见,一次私自相见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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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王旦认为刘承珪虽然办事能力强,却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小人,他只会为了一己私利讨好皇帝,不会考虑天下苍生的利益。对于这样的人,他在内心里是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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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一分邪恶,就能增长一分正义,他阻止皇帝封刘承珪为节度使,其目的就是怕太监与邪恶势力受到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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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旦区分正与邪的标准很简单。有正气的人,心系天下苍生,以天下太平为己任。这样的人得则兼济天下,失则独善其身。他们忠于皇帝,希望皇帝能成为尧舜一样的圣君,但却不盲从皇帝,皇帝做的事如果对天下苍生有利,他们支持;如果没利,他们就劝谏;如果劝谏不听,他们就不停劝谏,直至辞职,甚至杀身成仁。在他们看来,当官从政,不是给皇帝私人打工,而是给天下苍生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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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的人相反,他们心中想的全是个人私利,怎么升官、怎么发财。这些人从不考虑天下苍生,也不尊重公理。他们纯粹是为皇帝打工,想方设法讨皇帝欢心,而不管皇帝的行为对与错。皇帝即使把天下闹得一塌糊涂,民不聊生,只要他们个人官大了,财发了,他们也很高兴。这样的人被称为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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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旦对正派人士很厚道,对邪派人士他虽不会疾言厉色,可会在适当的时候予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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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也曾出现过退休者要官的事情,王旦不仅不反对,还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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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叫邢昺的老学究,已经七十多岁了,学问渊博,做过当今皇帝的启蒙老师。公元1007年,他求见皇帝,说:“我已老得步履艰难,想请假回故乡曹州看看,不然怕此生回不得故乡了。”皇帝忙请他坐下,安慰了许久,说:“何必要请假,朕任命你代理曹州知州,这样就可衣锦还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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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昺像是感慨又像是问话,说:“杨砺、夏侯峤当年与臣同为王府的僚属,眼下却已作古,听说陛下都追赠他们为尚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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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昺告辞后,皇帝咂摸出滋味,与王旦说起这件事,王旦认为应该满足老先生的要求。皇帝遂发布诏令,任命邢昺为工部尚书、知曹州,仍带“翰林侍讲学士”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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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对于他所敬重的人,即使冒犯他,他也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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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旦担任宰相,寇准颇看不起他,几次在皇帝面前说他的短处;而王旦只要提起寇准,就一定称赞。有一次皇帝听不下去了,提醒王旦说:“你虽然赞扬他的优点,他却专谈你的缺点。”王旦回答:“论理应该这样,我在相位上时间长,工作失误也就自然多。寇准对陛下无所隐瞒,正是显示出他的忠心与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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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枢密使的职位出现空缺,皇帝急着任命一个人,却没人商量。当时王旦患病在床,皇帝命令用轿子把他抬进宫内,先是慰劳了一番,然后故意问:“你现在病重,谁可代替你?”王旦辞谢说:“了解臣子,没人比得上君主,望陛下自己选择。”皇帝问:“张咏怎么样?”王旦不回答。又问:“马亮怎么样?”王旦也不回答。皇帝说:“你谈谈自己的看法吧。”王旦勉强坐起来,高举笏板说:“依臣愚见,没人可比寇准。”皇帝很失望,过了一会儿说:“寇准生性刚烈偏激,最好考虑他人。”王旦说:“其他人不是臣下所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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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被任命为枢密使,反跟王旦过不去。王旦主持的中书门下有事情送公文给枢密院,寇准就会挑刺,发现有不合适的地方,旋即报告皇帝。皇帝召来王旦训斥:“这样的诏令怎么能发送到各地?”王旦吃了哑巴亏,只能跪地谢罪,说:“这确实是臣等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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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门下的官吏们受到惩戒后,都很生气,想找机会报复。枢密院也常有事送公文到中书门下,可巧他们的公文中也有违反诏令规格的地方。官吏们高兴,忙将之送给王旦,怂恿王旦报告给皇帝。王旦却派人送还枢密院,让他们自己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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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后来被一些人攻击,免去枢密使职务,外放到地方任职。正赶上生日,他就建造山棚,大操大办,搞得动静很大。有人把这件事添油加醋报告给皇帝,皇帝很生气,对王旦说:“寇准每件事都想效仿朕,这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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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旦暗暗吃惊,这是个很重的罪名。他停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寇准确实贤能,可是对他的呆气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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