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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01 丁谓开始听皇帝说出自己的错误,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当他完整地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满心欢喜起来,他知道皇帝已经开始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果然,没多久,丁谓转正,权三司使前面的“权”字被拿了去。三司使的职位接近副相,丁谓开始看到了仕途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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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03 丁谓要进支持皇帝造神的圈子,避不开王钦若。王钦若与皇帝关系特殊,是这个圈子的大哥大。丁谓尽管对他有些不服气,还是认他做了老大。王钦若看重丁谓的才华,积极向皇帝引荐,丁谓渐渐成了皇帝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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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05 为了博得皇帝的青睐,丁谓一方面勤奋工作,另一方面充分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找机会表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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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07 有一次,皇帝与大臣们在太清楼宴饮,皇上说:“此前都喝宫中之酒,这次想换换口味,你们说市上谁家的酒最好?”有侍者答:“听说南仁和酒家的酒最好。”皇上马上安排人去买,一会儿酒来了,大家品尝都说好。皇帝突然问道:“谁知道唐朝的酒价多少钱?”大家面面相觑,只有丁谓脱口而答:“每斗三百。”皇帝问有何依据,他回答:“有杜甫诗为证,‘速宜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这不是一升三十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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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09 还有一次,皇帝与刘贵妃等一起赏花钓鱼,钓了半天一条鱼没钓到,心中有些失落,皱着眉头闷闷不乐。大臣们不知如何是好,丁谓笑盈盈地跑来赋诗道:“莺惊凤辇穿花去,鱼畏龙颜上钩迟。”皇帝顿时被他逗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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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11 皇帝虽然经常对丁谓笑,但他在内心深处仍对丁谓抱有一定的戒备。丁谓这个人太聪明太干练,他干好事能干大好事,干坏事能干大坏事。而且他不是个厚道之人,又缺乏做官的底线,如果失去约束,极可能会做越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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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13 而另一方面,皇帝又需重用丁谓——不仅造神的事需要他跟着起哄,就是封刘娥为皇后这件事,也需要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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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15 这一阶段,丁谓成了帝国最忙碌的人之一,他不仅经常需要拿出大部分精力给皇帝办“私事”,而且本职工作也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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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17 有时,他的本职工作会与皇帝的私事不甚和谐,比如公元1011年八月,他不得不提醒皇帝说:“东巡封禅与汾阴祭祀时的赐赏,高达亿万钱财,再加上免除各路的租赋及人口税,虽恩泽广大,但官府的财政却因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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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19 这样的提醒比较管用,皇帝醒悟,回答道:“只要重本抑末,节俭开支,财政的亏空自会弥补回来。”果然,此后皇帝的折腾幅度减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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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21 丁谓做这件事的本意非是出于公心,他是怕财政赤字持续扩大,招来同僚攻击或皇帝怪罪;但歪打正着,也总算干了件增加正能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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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23 后来的事实证明,丁谓的抱怨不是没有道理的,第二年,帝国的粮食获得大面积丰收,皇帝担心谷贱伤农,与丁谓商量要平价预购粮食,以保护农民利益。这本是件大好事,但各州都上报经费拮据,且中央财政也很困难,最后不得不从大内的左藏库中拨钱一百万贯给三司,才算解了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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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25 公元1012年秋天,皇帝决定奖赏丁谓,任命他为户部尚书、参知政事,兼修玉清昭应宫使,说得简洁点,任命他当上了副宰相,进入执政大臣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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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27 丁谓非常高兴,忘乎所以,没多久就干出一件臭事。此事与名唤李溥、胡则的两个地方官员有关。这两位都是丁谓的属下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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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29 李溥出身小吏,极具经济管理才能。早年,太宗赵光义要改革财税制度,召集三司衙门二十七名官员与专家讨论相关事宜。会上李溥积极发言,获得了太宗的赏识。会后,李溥根据会议纪要,结合自己的看法,针对七十一件事情提出改革意见,几乎件件都直指要害。太宗与宰辅们非常惊讶,当天就宣布采用其中的四十四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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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31 为此,皇帝对当时的三司衙门长官陈恕大有意见,嫌他压抑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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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33 到公元1014年时,李溥已经官至江淮发运使,兼管江淮诸路茶盐矾税的征收。江淮发运司是三司衙门的派出机构,主要掌管江淮地区至京师的漕运工作,级别不高,但相当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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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35 此前,钱塘江的江堤用竹笼装石头筑成,一般用不上两年,经江潮冲刷,竹笼烂掉,石头散失,江堤就会毁坏,需要重新修整。如此周而复始,浪费很大。时任两浙转运使的陈尧佐,认为旧的筑堤之法不妥,遂与杭州知州戚纶上书,建议改用掺入柴草的泥土筑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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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37 陈尧佐进士出身,以能干著称,尤其精通水利。当时的两浙转运使一职为两浙地区的行政首长,职高权重,按道理对于修钱塘江堤这件小事有着绝对的发言权。但是,陈尧佐偏偏在这件小事上遇到了挫折,折损他的后台大人物是丁谓,导火索却在戚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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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39 原来,前任的江淮发运使名叫胡则,为丁谓的好友。丁谓当年刚考中进士时,曾客居许田县,生活困难。当时的许田县尉胡则对丁谓非常友好,尽管自己不宽余,却常常接济丁谓,丁谓对他感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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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41 胡则那时在杭州办公,常与知州戚纶打交道。胡则精明干练,鬼点子多,善于讨巧,私生活不检点;戚纶笃志于古学,喜谈名理,多少有点迂腐疏阔。两个人个性不同,志趣各异,自然难以相互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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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43 胡则在杭州积极培育自己的党羽,戚纶非常讨厌,与他的矛盾渐渐公开化。胡则担心戚纶弹劾自己,就先下手为强,指使一个叫吴耀卿的官员暗中监视他,搜集他的黑材料,试图适当的时候予以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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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45 胡则后来调到京城担任三司度支副使,江淮发运使一职由李溥继任。李溥与胡则交情深厚,他继续派人监视戚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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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47 两浙地区是朝廷的赋税重地,丁谓希望在那里说了算,陈尧佐与戚纶的存在,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积极支持胡则与李溥的行动,希望他们尽快找个由头,以收拾陈、戚二人。可是,这两人洁身自好,他们迟迟没有找到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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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9449 无奈之下,李溥与胡则只好拿修筑钱塘大堤这件事做文章。他们指使杭州的亲信上书指责陈、戚两人倡导的钱塘筑堤法不靠谱,丁谓趁机附和,有意在朝中贬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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