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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愤怒地与丁谓争辩,却没能阻止寇准再次被贬。这次,寇准的职位变成了安州知州。安州即今湖北安陆,比相州离京师远许多,但也不能算非常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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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当口,永兴军传来消息,朱能听说周怀政被杀,武装拒捕,杀死朝廷使者卢守明,率领部众叛逃。但没多久,在官兵的追剿下,他的部众溃散,朱能走投无路,在一片桑树林中自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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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等人借这件事发挥,硬说寇准应对朱能的罪过负责,再把他贬谪为道州司马。道州即今湖南道县,地处偏远,道路难行,寇准经过零陵时,遭遇溪洞蛮夷抢劫,险些失去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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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起与曹玮也没能逃脱丁谓的打击,他们同时被逐出京师,周起去了东面,担任青州知州;曹玮又回到了西北前线,担任环庆路都部署兼管勾秦州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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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之后,皇帝使出杀手锏,以病体虚弱为名,提出来想马上退休,让皇太子总揽军国大事。丁谓立马反对,说:“如果不久皇帝身体康复,那该怎么处置?”李迪说:“太子监理国政,本来就是古代即有的制度,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两人为此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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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虽然暂时搁置了起来,却让丁谓等紧张。他们知道一旦真让皇太子总揽国政,那就意味着李迪掌控朝局,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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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斥丁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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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与李迪同为宰相,皇帝并没有指定谁为第一相,谁为第二相,他们两人的权力基本相当,谁的势力大,谁的影响力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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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的势力被逐次清洗出局后,丁谓的势力膨胀,他颇为轻视李迪。他在刘皇后的背后支持下,开始逐渐专权,培植自己的势力。他不仅遇事不与李迪商量,而且有时任命官吏也不上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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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寇准被贬至道州之事,皇帝就不知详情。以至于一年后,皇帝问身边的随从:“我眼中很久不见寇准的影子了,怎么回事呢?”随从们都事先受到过警告,无人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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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对丁谓的为所欲为非常愤怒,发狠说:“我李迪布衣出身,十多年间升为宰相,有机会报效国家,死而无憾,岂能贪图个人利益而依附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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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他与丁谓之间的矛盾,因一件事情而被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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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丁谓虽然权势熏天,可他有一件隐忧之事,那就是如何处理与太子的关系问题。他知道太子恨他,而且如果不出意外,太子不久就可能总揽朝政,或者正式登基当皇帝,届时他丁谓的结局可想而知。退一步讲,即使到时候刘皇后能够摄政,但刘皇后毕竟上了年纪,她去世后,未来早晚还属于太子。除非,将来刘皇后决心去掉太子,自己当女皇,但这件事显然不是丁谓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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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修复与太子的关系成了丁谓的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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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十一月十八日,皇帝在承明殿召开御前会议,翻腾出一个旧议题,说:“我近来的身体虽然日益康复,然而国家大事未免让人劳心费神。现今太子的年龄与品德逐渐成熟,皇后也贤惠聪明,处理政事公允得当,完全可以托付。所以我想让太子在外朝处理政事,让皇后在内宫予以详细帮助,你们可以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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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个让太子监国的修正版,此版本因为明确了皇后的作用,所以丁谓等人基本持赞同态度,而且他们同时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让中书门下与枢密院的大臣各自兼任东宫的职事。这是一个计谋,目的是往东宫掺沙子,削弱李迪等对皇太子的影响。李迪当然知道其中的玄机,却没有理由公开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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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次会议的结果,丁谓非常满意。他预计李迪对太子的依靠,从此靠不住了,因此愈加轻视李迪,以至到了骑在李迪脖子上拉屎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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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辅政大臣办公会议上,讨论诸位大员到东宫的兼职事宜,丁谓借题发挥,坚持认为李迪已经兼任太子少傅,不应再兼任吏部侍郎,应该免去他的吏部侍郎,改授为左丞。李迪气得脸色惨白,“呼”地站起来,环顾左右都是丁谓的人,又不得不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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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洋洋得意,基本按自己的意图把东宫兼职的具体方案报了上去,而且争取到了皇帝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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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等待早朝时,丁谓又放风,想让林特任枢密副使,兼领太子宾客。说白了,他想让自己的好友林特担任太子的教师。李迪对他的得寸进尺感到非常愤怒,他忍无可忍,走向前说:“林特去年升为右丞,今年改任为尚书,又想进入东宫任职,这都不是公推选拔的结果。况且,现今已经奏请任命林特为太子詹事了,怎么现在又想更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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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越说越气,举起笏板就去打丁谓,丁谓慌忙跑开躲避。同僚们极力劝解,李迪火撞顶门,哪里劝得下去。他与丁谓一起到长春殿面见皇帝,皇帝不知道他们刚刚吵过架,命宦官捧来制书说:“这就是你们兼任东宫官职的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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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上前说:“东宫的官属不应当再增设,臣下不敢接受这个任命。”他随即斥骂丁谓奸心邪恶,玩弄权术,揭露说:“林特的儿子杀人,他搁置案件不予追查;寇准无罪,却被贬斥远方;钱惟演因为与他是儿女亲家,他就让他参与政事;曹利用与冯拯也与他结为私党。臣愿到下宪司与丁谓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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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李迪与丁谓退下,皇帝怒气咻咻,打算听从李迪的话,让御史台审理此事。在场的曹利用、冯拯及钱惟演相当惊恐,他们怕皇帝趁机追究这些事,忙打圆场说:“大臣下狱受审,难道不怕百姓们惊骇?何况丁谓本没有争执的意思,让他与李迪当场对质,不是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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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答:“是非还没有弄清楚,怎么能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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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一会儿,皇帝平静下来,他权衡再三,感到事态复杂,自己实在力不从心。无奈之下,他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说:“我当很快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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