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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排好队伍,擂鼓进军,只一战即大破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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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曹玮才慢慢对部下解释说:“我知道蕃兵已经疲惫,所以故意装出贪利的样子,引诱他们上当。等他们赶上我们时,他们已经来回急速走了上百里地。假如我们忙着与之交战,因为他们尚有锐气,所以胜负难料。我之所以劝他们休息,是因为走远路的人,只要稍一歇息,就腿脚麻木站立不住,这时再与他们战斗,就可以轻易取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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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谨慎而深谋远虑的人,既然反对和谈,认为李德明可以消灭,必须消灭,自然有他的充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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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玮认为李德明可以消灭的理由主要有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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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廷已经与辽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可以把河北战场对付辽兵的将士拉到西北,进攻李德明。那些将士身经百战,为朝廷的精锐劲旅,只需将他们拉到西北数万,即可一举将之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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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受条约束缚,为保护自身的利益,必不会冒得罪宋朝的危险,公开支持李德明。如此一来,李德明势孤力单,灭亡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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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李继迁暴死,他们的内部不稳,而李德明年轻缺乏经验,尚没有树立起威望。因此,朝廷只要采取离间之术,对他们内部的反对派、疑虑派进行拉拢利诱,必能孤立李氏的死党,促使他们内讧。如此一来,朝廷甚至不必从河北调兵,依靠西北现有的军事力量,就能拿下灵州,擒取李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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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李继迁为西凉府的六谷蕃族所杀,两家由此结下了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为了根绝后患,六谷蕃部必然全力支持朝廷剿灭李德明。朝廷完全可以积极展开统战工作,联络散居于灵州周边的蕃族部落,打造一个反夏同盟,协助官兵进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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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玮判断李德明可以消灭的这些理由,难道皇帝赵恒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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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真不知道,这有四个方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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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他不了解西北前线的实际情况,他所知道的信息全都是经过加工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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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他不是曹玮,缺少战略家的眼光与战术家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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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他在思想上厌战,盲目追求天下无事,不肯深谋远虑。这最要命,因为人的态度决定立场,立场决定看问题的角度,看问题的角度决定思维方式,而思维方式往往决定想听什么样的意见,或不愿听什么样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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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两府大臣中缺少寇准那样有独立思想、敢于担当之人。他们多唯唯诺诺,四平八稳,一味迎合皇帝,害怕冒任何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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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06年九月,朝廷与李德明谈判成功,张崇贵带着与李德明签订的誓表,回京述职,说:“他们乞请开展贸易与放行青盐之事,虽未获皇帝恩准,但他们发誓立功报效,希望有一天能得到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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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封李德明为定难军节度使兼侍中,封为西平王,特别规定工资福利待遇同内地同级别的官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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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让人抄录誓书副本,带到渭州与西凉府,告谕西蕃诸部,并转告甘州回鹘9与沙州曹氏,让他们一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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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任命张崇贵为旌节官告使,赵湘为副使,带着袭衣、金带、金鞍勒马,及白银一万两,绢一万匹,钱两万贯,茶叶两万斤,去灵州册封李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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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玮等人反对和谈虽然没成功,但他们还是给了朝廷底气。朝廷这时又责令李德明送子弟入京为质,李德明争辩说,这事既未列入誓约内容,又没有前代先例,所以不能送。朝廷提这样的要求,只是显示一下强硬,并没有认真坚持,这让李德明讨了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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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李德明的长子已满三周岁。此子的生母为卫慕氏,小字嵬理,名叫李元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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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稍大后,性情刚毅,野心勃勃。他一改祖辈慕汉的传统,敌视朝廷,对父亲向朝廷称臣不以为然。有一次,李德明遣使到宋朝交换物品,因购回的东西不合心意,怒斩了使臣。李元昊不满地说:“吾戎人本从事鞍马,今以易不急之物已非策,又从而杀之,则人谁肯为我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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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昊生得圆面高鼻,平素喜着白色长袖衣,头戴黑冠,身佩弓矢,带百余骑兵出行。他熟读兵书,尤其对当时流行的《野战歌》《太乙金鉴诀》之类,爱不释手。他还颇具文才,不仅通汉、蕃语言文字,还对佛学、法律等相当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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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玮听说这小子非同一般,派人四处打探他的行踪。后来听说他常到边贸市场闲逛,就几次前去等候,以期见上一见,但总没能会面。后来,他派人偷画了李元昊的图像,看后不由惊叹:“真英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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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当时朝廷能坚持让李德明遣送质子,李元昊将成为首选。设想李元昊能在汴京长大,其后来是否还能祸患大宋,则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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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曹玮见过李元昊的画像后,非常为朝廷的未来忧虑。他一是忧虑当今皇帝的儿子赵受益将来不敌李元昊;二是他看到李德明正有条不紊地实施他的战略布局,担心一旦条件成熟,将闹出比李继迁更大的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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