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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的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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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玮的担忧并非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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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明初掌权柄之初,面临两个问题:一是生存,二是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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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生存,不得不对朝廷称臣。但这种生存让他并不安心,因为他明白自己处于弱势地位,与朝廷的力量不对称,假如朝廷某时翻脸,他照样会陷于危境之中。因此,他必须借着朝廷不再关注自己的时机,图谋发展,壮大力量,争取主动权。换句话说,他需要以发展谋取更好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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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样发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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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明与张浦等一班老臣规划出了一套完整的战略。这套战略概括起来,为两个不动摇、两个坚持、一个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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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不动摇分别为:对朝廷的友好政策不动摇,对辽国的友好政策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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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坚持则为: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稳定内部,友慕周边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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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工作重点是: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积极向西拓展领土,施展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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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明的这套战略的制定,基于这样一种清醒的认识:西夏过去能够生存,得益于宋、辽争斗。如今大局势发生了变化,两个强国已经结盟,辽国这个靠山已经靠不住。在这种新的形势下,联辽抗宋的战略已经过时,必须予以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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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得罪宋,也不能得罪辽,那么李德明要想拓展生存空间,就不能向北、向东、向南发展,他只能向西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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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李德明的首要问题则是关注内部。李德明需要发展经济,需要增加财政收入,以维持内部稳定。因此,他积极与朝廷谈判,争取朝廷开放边贸市场与青盐之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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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07年,皇帝禁不住李德明的一再请求,允许在保安军(治所在今陕西志丹)开设边贸市场,但对青盐放行之事,依旧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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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盐是什么?何以引起双方如此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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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青盐,就是指产自乌白池的矿盐。乌白池出产的盐,颗粒大,颜色或青或白,俗称青白盐,简称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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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盐又称为“饴盐”“香盐”,它不仅色香味俱全,还具有食疗价值,为盐中精品。由于青盐质量高,所以深受百姓的推崇,而且它的开采成本低,产量巨大,假如允许它自由流入内地,将对宋朝的官盐市场形成极大的冲击,甚至在陕甘等西北地区,能把官盐驱逐出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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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李继迁叛乱,经费主要来源于青盐之利。朝廷为了掐断他的经费来源,曾多次实行严厉的禁运政策,“绝其青盐不入汉界;禁其粮食不及蕃夷”。但当时缺乏通盘规划,配套措施跟不上,导致“关右民无盐可食”。结果羌人骚乱,蕃族叛变,迫使朝廷放松了盐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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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假如朝廷答应李德明的要求,开放青盐之禁,那么将很快使他的财政收入倍增。有人算过一笔账,当时盐每斤的市场平均价格约为30文钱左右,每50斤盐为一斛,假如允许青盐入境10万斛,那么其市场价值约为15万贯,大约能给李德明贡献10万贯的财税收入。这对李德明而言是笔巨资,朝廷当然不愿意资助他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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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不放行青盐,但并不能完全阻止青盐入境。因为朝廷与李德明的边界太长,不可能做到完全没有疏漏。况且,朝廷也不想把事做绝,因此有意留一些漏洞,默许少量的走私行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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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吸取前几次禁盐的教训,朝廷除了加强关防外,还辅以市场手段,遏制青盐内流泛滥。为此,朝廷大量从河东调入解盐。解州之盐正常的市场价格约为每斤30文至40文左右,而调到陕甘宁边区后,价格只售15文至18文,基本上等于青盐流入的价格。如此一来,青盐走私利润微薄,致使走私行为被控制在了很小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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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明对朝廷在西北倾销解盐之事非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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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07年,西夏境内粮食歉收,有饥馑之忧,李德明上表向朝廷乞求粮食几百万斤。执政众臣都很生气,认为他是讹诈,建议皇帝降诏书谴责。宰相王旦说不必,就告诉他已在京师备下了百万斤粮食,让他亲自来取。朝廷依计而行,李德明为难,只好遥望京城慨叹说:“朝中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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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明为解决粮食供应上的困难,逼朝廷开放盐禁与粮禁,决定使点手段。为此,他于公元1008年正月,青黄不接之时,让张浦率领几千骑兵到河西走廊打劫,还故意截留回鹘商队入京进贡的物品。回鹘人向宋朝守边官吏告状,消息传到了汴京。皇帝明白李德明的用意,并不生气,对大臣们说:“朕知道夏州天旱歉收,已命令边贸市场允许他们来买粮食。总之安抚夷狄,应注意有所宽容,否则必然导致杀伐,危害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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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只开放粮禁,不开放盐禁,并不能有效解决李德明的实际困难,因为他的财政相当拮据,假如钱都买了粮食,那其他花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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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打破朝廷的经济封锁,李德明决定提前实施西进政策,控制黄河以西的走廊地带。对于李德明而言,黄河以西非争不可,该地区的重要性,就犹如自己的右臂。假如能够占领该地区,起码能解决三个重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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