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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罗崇勋本与曹利用有怨——他曾经犯错,刘太后让曹利用训诫他,曹利用摘掉他的帽子,责骂了他半天时间,他由此怀恨在心——这次主动请求前去,自有报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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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崇勋到达赵州之后,草草审问一番,即将曹汭当场杖打致死,并立即奏报说案情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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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案发之时,为了让曹利用避嫌,已免了他的枢密使职务。罗崇勋的调查结果报到朝廷,皇帝向执政大臣们询问这件事,大家都明白此是诬陷,但一则反感曹利用跋扈,二则恨他当年与丁谓结党,陷害寇准,所以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肯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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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逊见没人说公道话,只好站出来,慢吞吞替他辩护,说:“这肯定是他不肖子孙的作为,曹利用应该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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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见曹利用在朝中不得人心,心中有了底气,见张士逊往矛尖上撞,顺势将他罢免,打发出京师,知江宁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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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利用先是被贬为左千牛将军,知随州。还没出京,又给他安上一桩罪名——私自挪用景灵宫的钱款,改贬为崇信军节度副使,安置于房州,命宦官杨怀敏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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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们憎恨曹利用,早就密谋要狠狠整治他。杨怀敏怀有同伴们的托付,押送曹利用走到襄阳驿时,不肯继续前行。他故意逼迫羞辱曹利用,曹利用性情刚烈,愤而上吊自杀。杨怀敏立即上报朝廷,说曹利用半路染上暴疾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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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逊罢相后,王曾趁机再次推荐吕夷简,对刘太后说:“太后不任用吕夷简为宰相,臣揣测圣意,是否担心他的地位高于枢密使张耆(张旻的新名字)。张耆不过是个赳赳武夫,怎能让他妨碍贤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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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好听,但刘太后看好吕夷简,所以并不在意,回答说:“我无此意,可以任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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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曾感到很欣慰,可他不知道,对于任用吕夷简,刘太后其实比他更在意。按照太后的谋划,只要吕夷简上台,那么就可以考虑让王曾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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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曾虽然正派,但他对于刘太后而言,也算一根芒刺。王曾刻意在名分上打压太后,比如长宁节给太后祝寿,王曾执意不让她使用正殿;再比如太后的姻亲想与太后走动,王曾常常予以酌情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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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曹利用虽然与王曾不合,但他们却联手把太后的权力关在了笼子里;现在虽然曹利用去了,但剩下的这个王曾,依然紧盯着那个笼子,不让太后随便。太后要想获得自由,她必须驱逐王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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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副相鲁道宗病逝。鲁道宗以刚直著名,是王曾的得力助手,他的离世,让王曾的力量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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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29年六月二十日夜,汴京上空乌云翻滚,雷电击中玉清昭应宫,引发了一场大火。可怜这座宏伟的建筑,大火过后,3610间房屋,只余下了小小的长生崇寿殿,其余悉数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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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紧急介入调查,得知宫殿管理人员当夜曾在里面饮酒吃肉,疏于防范,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刘太后愤怒,把相关人员全部押入御史台监狱,打算统统杀掉。中丞王曙等人认为这主要是天灾造成的,不应该迁怒于守卫人员。刘太后冷静下来,答应对这些人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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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曾不得不上表请罪,因为他兼着该宫的宫使,理论上负有领导责任。刘太后见是个难得的机会,利落地作出决定,罢免王曾的相职,将他贬为青州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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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走王曾后,刘太后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完全控制了宫内宫外。此时的辅臣班子以吕夷简为首,陈尧佐、王曙任参知政事,夏竦任枢密副使,他们中没人具备抵抗刘太后的资格与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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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冬至,刘太后过寿,她感到可以显摆一下了,因此不仅到天安殿接受朝拜,而且让皇帝亲率百官祝寿。太后的长宁节,已升级到与皇帝生辰相同的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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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件事辅臣们无人说话,却恼了一个小官员。此人上书说:“天子有侍奉母亲的义务,却没有当臣子的礼法。假如在宫内侍奉母亲,行家人之礼,就可以了。而现在与百官站在一起,向母亲祝寿,则有亏皇上的体统,有损君主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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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疏报上去,没人理他。他一怒之下,直接上书要求太后把政权移交给皇帝,可还是没人理他。这个牛人上了牛脾气,请求辞去秘阁校理的职务到地方任职。这次有人理他了,很快调令下来,让他任河中府通判。这个大胆的小官名字叫范仲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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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感到已很难约束太后,担心她有非分之想,所以想试探她一下。有个叫方仲弓的小臣,上书请求太后依照武则天的榜样,立刘氏宗庙,而右谏议大夫程琳则献《武后临朝图》。刘太后将他们的上书掷在地上说:“我不会做这样有负祖宗的事。”群臣听说后,稍稍宽慰,皇帝赵祯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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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33年初春,朝廷举行祭司太庙的大典。刘太后身体已染疾病,她可能自觉天命不久,因此想在生前穿一次天子的衮冕,并要身着衮冕祭祀太庙。这是一个过分的要求,群臣哗然,他们经过斟酌磋商,只得将衮衣上的饰物稍减了几样,呈献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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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刘太后身着衮龙袍,头戴仪天冠,在近侍引导下,步入太庙行初献之礼。随她之后的亚献者为皇太妃杨氏,终献者为现任皇后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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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后,刘太后登上正阳门颁布大赦令,又在太庙文德殿接受群臣给她上的尊号:应天齐圣显功崇德慈仁保寿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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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太后病重,不得不还政于皇帝。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此时突然惦记起了丁谓,专门吩咐,特许丁谓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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