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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卷29《宿香亭张浩遇莺莺》看来原是一篇宋人所写的文言小说。小说称洛阳为“西都”,李莺莺“迳至河南府讼庭之下,龙图阁待制陈公方据案视事”,都合于宋制。宋时洛阳为西京河南府。小说中写道:“西都风俗,每至春时,园圃无大小,皆修莳花木,洒扫亭轩,纵游人玩赏,以此递相夸逞士庶为常。”按北宋时,洛阳至少是北方最有名的园林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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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弘肇龙虎君臣会》说,“却教郑州奉宁军一个上厅行首,有分做两国夫人”,“闫行首教人去请哥哥闫待诏来”。按奉宁军确是宋代郑州的节镇军名,而待诏也是宋时工匠的尊称。《月明和尚度柳翠》中妓女吴红莲也自称“妾乃上厅行首”。“行首”即行头,所谓三百六十行,妓馆也算一行,故美妓可称行首。例如《朱文公文集》卷18《按唐仲友第三状》说:“行首严蕊稍以色称,仲友与之媟狎。”小说又说:“原来南渡时,临安府最盛。只这通和坊这条街,金波桥下,有座花月楼,又东去为熙春楼、南瓦子,又南去为抱剑营、漆器墙、沙皮巷、融和坊,其西为太平坊、巾子巷、狮子巷,这几个去处都是瓦子。”柳翠“住在抱剑营,是个行首窟里”。《武林旧事》卷6《瓦子勾栏》、《酒楼》、《歌馆》也记述此类场所,但《月明和尚度柳翠》记述了各场所的方位。林正秋先生著有《南宋都城临安》,参对此书116页、312页,可知上引记载确是对《武林旧事》和今人研究作了补充。小说称柳翠在“行首窟里”,“学不出好样儿”,“引惹子弟们”,“柳妈妈说他不下,只得随女儿做了行首”,反映了宋代瓦子的某种性质。《警世通言》卷39《福禄寿三星度世》说刘本道“同顾一郎去南瓦子内,寻得卦铺,买些纸墨笔砚,挂了牌儿,拣个吉日,去开卦肆”。这说明瓦子也含有市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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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世恒言》卷3《卖油郎独占花魁》讹称女真人为“鞑子”,表明至早已是南宋晚期受蒙古威胁时的作品。“王九妈赚了若干钱钞”,“替做娘的挣得钱钞”。如前所述,“钱钞”两字联用,小说中货币交换使用银,这又是明人有较多加工的痕迹。但小说中莘瑶琴被“破了身子”,“妈儿进房贺喜,行户中都来称贺”,王九妈“要哄他上行”,称妓女接客为“上行”。宋代行户一般是指编入同业组织的商户,将妓院也称“行户”,又可与宋代称美妓为“行首”互证。至于描写莘瑶琴“一对金莲”,南宋缠足之风较北宋稍多,但并不普遍,可能仍属后人加工的情节。小说对临安城一些具体地点的描述,显然非后人随便杜撰,“开油店的朱十老”是在“清波门外”,清波门是临安城西偏南的第二个城门。秦重离开朱十老油店,“在众安桥下赁了一间小小房儿”。据《淳祐临安志》卷7《桥梁》,众安桥是在通西湖的西河上。其方位接近钱塘门,钱塘门是城西偏北第二门。他显然是就便出城,却远至西湖南的昭庆寺卖油。《武林旧事》卷5《湖山胜概》载有“南山昭庆院”。小说叙述秦重是在昭庆寺附近认识了莘瑶琴。秦重盘算,“特为王九妈一家挑这许多路来,不是做生意的勾当。这昭庆寺是顺路”,“只消走钱塘门这一路,那一担油儘勾出脱了”,于是他逢“双日,就走钱塘门这一路,一出钱塘门,先到王九妈家里”。小说中还有临安不少地名,如十景塘、“灵隐、法相、净慈、天竺等寺”,天竺又“有上天竺、中天竺、下天竺,三处香火俱盛”。诸如此类,都应是南宋话本的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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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卷6《俞仲举题诗遇上皇》说成都人俞仲举到临安应举,“至贡院前桥下,有个客店”居住,他应举失败,“走出涌金门外西湖边,见座高楼,上面一面大牌,朱红大书‘丰乐楼’,只听得笙簧缭绕,鼓乐喧天”。丰乐楼中的“酒缸、酒提、匙、筯、盏、楪,放在面前,尽是银器”,足见其奢华。关于贡院,《梦粱录》卷15《贡院》称“礼部贡院,在观桥西”,《淳祐临安志》卷7《桥梁》载有“贡院桥”,另有“观桥”,“一名回龙桥,转西入贡院桥”。小说中的前桥大约即是指观桥。丰乐楼是临安著名的酒楼,是西湖北山路和南山路的分界座标,参见《武林旧事》卷5,《淳祐临安志》卷6《楼观》,可作互相印证和补充。小说中说李直“原任南剑府太守,得罪於监司”,按南剑府当是南剑州的笔误,元明时已改名延平路和延平府。监司又是宋代常用的转运司、提刑司、提举司等通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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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卷23《乐小舍拼生觅偶》依原注,是采自南宋话本《喜乐和顺记》。其中说:“南宋临安府有一个旧家,姓乐,名善美,原是贤福坊安平巷内出身,祖上七辈衣冠。近因家道消乏,移在钱塘门外居住,开个杂色货铺子。人都重他的家世,称他为乐大爷。妈妈安氏,单生一子,名和,生得眉目清秀,伶俐乖巧。幼年寄在永清巷母舅安三老家抚养,附在间壁喜将仕馆中上学。喜将仕家有一个女儿,小名顺娘,小乐和一岁,两个同学读书。”喜姓将仕郎虽为低品文官,但已与乐善美有门第差别,所以乐和与喜顺娘虽然相爱,而男方却无法提亲。上引文字是反映临安教育的史料,城中有私人,包括官员开设的学馆,不仅招收普通坊郭户的子弟,甚至还可招收女孩入学。但“乐和到十二岁时,顺娘十一岁。那时乐和回家,顺娘深闺女工,各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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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工商业和官商合一:宋人话本是市井文学,也可称为当时的坊郭户文学,对占人口中最大多数的农民描写不多,但对于商业和商人却颇多涉及。漆侠先生已引《醒世恒言》卷31《郑节使立功神臂弓》说,张俊卿 “门首一壁开个金银铺,一壁开所质库”。宋时质库即是当铺,其实是近代借贷业的前身。小说反映了东京质库业的兴盛,可与有关史料互相参照。《宋四公大闹禁魂张》描写一个商人,“这富家姓张名富,家住东京开封府,积祖开质库,有名唤做张员外。这员外有件毛病,要去那虱子背上抽筋,鹭鸶腿上割股,古佛脸上剥金,黑豆皮上刮漆,痰唾留着点灯,捋松将来炒菜。这个员外平日发下四条大愿:一愿衣裳不破,二愿吃食不消,三愿拾得物事,四愿夜梦鬼交,是个一文不使的真苦人”,人称“禁魂张员外”。小说描绘这个悭吝人的语言十分生动。他的土库设了防偷的各种机关,结果还是被宋四公“觅了他五万贯锁赃物,都是上等金珠”。宋四公又“取出暗花盘龙羊脂白玉带,教侯兴扮作内官模样:‘把这条带去禁魂张员外解库里去解钱。这带是无价之宝,只要解他三百贯。’” 解库即是质库的别名。[53]小说反映了东京质库业的兴盛,可与有关史料互相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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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独占花魁》记载临安有“油行买卖”,油行作为同业组织,其中又有“油坊”、“油店”,秦重是“与油坊取油”,然后“挑担上街”。这是当时的一个具体的商业销售链。有关油行的记载,可以补充《梦粱录》卷13《团行》、《都城纪胜·诸行》、《武林旧事》卷6《诸市》等记载之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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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卷33《乔彦傑一妾破家》的经济史料,漆侠先生已经引用,今作一些补充说明。故事说的是宋仁宗明道年间,商人乔俊“专一在长安、崇德收丝,往东京卖了”。这两个互相邻近的地点是指杭州的长安镇和秀州的崇德县。但小说中颇用宋代以后的词汇,如“其妻高氏掌管日逐出进钱钞一应事务”,如前所述,“钱钞”一词并非宋代所用。小说称“浙江路宁海军,即今杭州是也”,宁海军固然是杭州的节镇军名,但“浙江”又是明代设省,即使是元代也属“江浙行省”。小说中有“差乔俊去海宁砌江塘”,海宁自元代始设海宁州。他家雇董小二,“此人是上海县人”,上海也是元代设县。[54]小说称董小二为“僱工人”,又称“一年长工,二年家公,三年太公”,乔俊妾周氏与他调情,“骂了两三声‘蛮子’”。“蛮子”是元朝治下对南人的蔑称,“僱工人”和“长工”更像明代语汇。由此看来,即使原来是宋人话本,至少后人又进行了较多的加工,也不排除明人拟话本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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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和《二拍》中不少商人有官衔。如《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有前引“李将仕家生药铺”,又白娘子作法,把“周将仕典当库”内的“四、五千贯金珠细软物件”盗出,镇江府“针子桥生药铺内”,“老将仕从里面走出来”。“老将仕”即是李克用,也叫李员外。将仕即是将仕郎。《乔彦傑一妾破家》说乔俊“对门一个古董店王将仕”,也是将仕郎。漆侠先生引《古今小说》卷3《新桥市韩五卖春情》,“市上有个富户吴防御”,“防御门首开个丝绵铺,家中放债积穀,果然是金银满箧,米穀成仓”。官为防御使,即使是遥郡,而非正任,[55]亦不可谓低官。但小说中货币使用银两,这是明人加工所致,也可能是明人的拟话本。宋代此种官商一体的情况不少,如《东京梦华录》卷2《潘楼东街巷》有“仇防御药铺”,卷3《大内西右掖门外街巷》有“盖防御药铺”,《寺东门街巷》有“孙殿丞药铺”。《梦粱录》卷13《铺席》有“傅官人刷牙铺”等。此类官称,自然有官员经商,如医官经营药铺,前引史料有“秀王府解库”,王府也开质库,但更多应是商人纳粟纳钱而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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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押番金鳗产祸》说押番计安南逃临安后,“觑着浑家道:‘我下番无事,若不做些营生,恐坐吃山空。’”于是开了一家酒店。雇了个周三,“选吉日良时,开张店面。周三就在门前卖些果子,自捏合些汤水”。这是吏胥兼营商业的一例。据《武林旧事》卷6和卷9,可知宋时所谓“果子”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水果,而是果脯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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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四公大闹禁魂张》叙述说,王秀“他那卖酸馅架儿上一个大金丝罐,是定州中山府窑变了烧出来的”。人们一般认为,宋代的钧瓷有所谓“窑变”,在高温下钧瓷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形成胭脂红等鲜艳色彩,并且有美丽的裂纹。小说称定瓷的“金丝罐”也有“窑变”。此说有待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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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说:“这伞是清湖八字桥老实舒家做的。八十四骨,紫竹柄的好伞,不曾有一些儿破,将去休坏了。”又说当时的雨具除了伞之外,还有“钉靴”。这些都是宋时的手工业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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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社会习俗:《郑节使立功神臂弓》说:“一个小节级同个茶酒保,把着团书,来请张员外团社。原来大张员外在日,起这个社会,朋友十人,近来死了一两人,不成社会。”据《梦粱录》卷19《社会》,宋时有社有会,社如有“打球、射水弩社”、“穷富赌钱社”之类,会有佛教和道教的“上天竺寺光明会”、“放生会”、“斗宝会”之类。小说称结社为“团社”,这应为宋时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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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小说描写张员外遇着郑信,郑信“叉着手”,夏德向众员外“叉着手,唱三个喏”。《勘皮靴单证二郎神》中有“韩夫人叉手告太尉”。《金明池吴清逢爱爱》先说唐崔护故事,“连忙叉手向前道:‘小娘子拜揖!’”再说吴清等三人见卢爱爱,“齐齐的三头对地,六臂向身,唱个喏道:‘小娘子拜揖!’” 《皂角林大王假形》说赵再理“入那馆驿安歇,仆从唱了下宿喏”。《宋四公大闹禁魂张》中宋四公对张员外家的一个妇人也称“小娘子”。“只见一个汉”,“觑着张员外家里,唱个大喏了教化”,又说“那个妆做妇女打扮的,叉手不离方寸,道:‘告公公,我不是擦卓儿顶老。’”唐宋之际,人们由席地而坐改为垂足而坐,引起礼节的变化,叉手和唱喏礼为宋时通常的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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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也有“小姐”的称呼,但决不是指富贵之家的女儿,如《夷坚三志己》卷4《傅九林小姐》说傅九“与散乐林小姐绸缪”,类似于今之三陪女郎。即使是富贵之家的女儿,则称小娘子或女娘子,见《夷坚支戊》卷5《任道元》和《鄂国金佗续编》卷27。《金明池吴清逢爱爱》不论是说唐崔护故事,还是说宋吴清与卢爱爱的故事,都称“小娘子”。《福禄寿三星度世》有一段对话:“小人是江州赵安抚老爷的家人,今有小衙内患病,日久不痊,奉台旨,请教小娘子乘轿就行。”除了“老爷”不像宋人语言,其他如“安抚”、“衙内”(后世称公子)、“台旨”、“小娘子”等全属宋人语汇。漆侠先生已经引用了《古今小说》卷27《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中宋代乞丐“行”的组织,此处作一点补充。小说中有“无为军司户”和“淮西转运使”,都是宋朝的官名,无为军又是专属宋朝的地名。但小说中淮西转运使许德厚厚待金玉奴,“教手下男女都称他小姐”,“小姐”的称呼疑为后人窜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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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缠足一般都认为主要是宋代兴起的陋习,可参见由张邦炜先生执笔的《辽宋西夏金社会生活史》第六章妇女四、时尚。他认为,“缠足在宋代仅限于供人观赏型妇女,还不像元代以后那样普遍”,“当时缠足的妇女主要是宫人、妾媵、家妓和歌女”。《宋四公大闹禁魂张》描写张员外家一个女子,“弓弯弯的脚儿”。《计押番金鳗产祸》描写计庆奴做了官员李子由的妾,见到正妻恭人,恭人吩咐两个养娘:“与我除了那贱人冠子,脱了身上衣裳,换几件粗布衣裳着了,解开脚,蓬鬆了头,罚去厨下打水,烧火,做饭。”亦可为缠足尚不普遍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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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现身包龙图断冤》中孙押司的女使迎儿,应是被雇者,她称孙押司为“爹爹”,称“押司娘”为“妈妈”,应是属于宋时主人与女使身份差别不大的称呼。如果主人是高官,就不可能有此称呼。迎儿也是小说中常用的名字,如《水浒传》中杨雄的女使也叫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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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宋时的食品蒸饼,《宋四公大闹禁魂张》有一段描写,宋四公“擘开一个蒸饼,把四、五块肥底熬肉多蘸些椒盐,卷做一卷,嚼得两口”。如前所述,宋时的蒸饼改名炊饼,其实还是做成饼状,与今日的馒头形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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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说,许宣“把白娘子同青青搬来王公楼上。次日,点茶请邻舍”。点茶而不是泡茶,正是宋人的饮茶习惯。《宋四公大闹禁魂张》中说,郑州“宋四公家里,门前开着一个小茶坊,众人入去吃茶,一个老子上灶点茶”,老人自称“老汉是宋公点茶的”。 马翰被人邀请,“同入茶坊里,上灶点茶来”。《皂角林大王假形》说赵再理“来到东京,归去那对门茶坊里,叫点茶婆婆”,也是点茶。《警世通言》卷1《俞伯牙摔琴谢知音》虽然说春秋战国时的故事,“伯牙推子期坐於客位,自己主席相陪,命童子点茶”。又说“童子取一张杌坐儿置於下席”,钟子期“长揖而不跪”,这也决不是唐以前的席地而坐和相应礼节。但小说中使用诸如“老爷”、“大人”之类称呼,似常见于元杂剧中,一般非宋时所用,似出于元明时的窜改。关于宋人的点茶习俗,可参见沈冬梅先生《宋代茶文化》第二章宋代的茶饮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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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仲举题诗遇上皇》俞良因“金榜无名”,“每日吃两碗饿酒”,另一日他对酒保说:“你与我打两角酒来。” 《金明池吴清逢爱爱》中吴清等面对酒肆的老人,“三人道:‘丈人拜揖!有酒打一角来。’”按宋时量酒或用角,可参见李华瑞先生《宋代酒的生产和征榷》第278页。当时酒的酒精含量一般不大,所以能够大碗吃酒,可与《水浒传》中的饮酒习俗互相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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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印象,古代举行婚礼,新郎一般总是穿红袍,其实不然。据《二刻拍案惊奇》卷11《满少卿饥附饱扬,焦文姬生仇死报》说:“鼓乐喧天,闹动了一个村坊,满生绿袍槐简,摇摆进来。见了丈人,便是纳头四拜。”可与此参证者是《梦粱录》卷20《嫁娶》的记载,“其婿服绿裳,花幞头”,“诣中堂参堂,男执槐简,挂红绿彩,绾双同心结”。可见宋时新郎穿的是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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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有刺字和纹身的习俗,《史弘肇龙虎君臣会》描写郭威,“幼时曾遇一道士,那道士是个异人,替他右项上刺着几个雀儿,左项上刺几根稻穀”。小说中还有一句俗语:“郭大郎取下头巾,除下一条鏖糟臭油边子来。”据漆侠先生解释:“鏖与肮,糟与脏,皆一音之转,鏖糟亦即肮脏。”[56] 《宋四公大闹禁魂张》说:“只见一个汉,浑身赤膊,一身锦片也似文字。”也同样反映了纹身的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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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四公大闹禁魂张》叙述宋四公的来历:“那老儿是郑州奉宁军人,姓宋,排行第四,人叫他做宋四公,是小番子闲汉”。按《水浒传》第四十一回说马麟“原是小番子闲汉出身”。关于闲汉,《东京梦华录》卷2《饮食果子》说,在酒肆中“近前小心供过使令,买物命妓,取送钱物之类,谓之闲汉”。《梦梁录》卷16《分茶酒店》记载相同。小番子大约指北方少数民族,《武经总要》前集卷16下:“放馬泊,番子中呼為招讨放馬泊,在天德之北。”[57]但“小番子”如何与“闲汉”联用,须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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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时尤其盛行排行,甚至与姓、名、字同等重要,一部分下层民众或只有姓和排行,没有名,更不论字。由于各个家族和宗族的排行各不相同,又无排行的完整史料传世,所以令今人难以捉摸。邓子勉先生著《宋人行第考录》当然是一本很下功夫的好书。但其凡例中以“刘四乙”为刘四十二,“金八乙”为金八十二,将“乙”字依甲乙的次序,理解为行二,则可以商榷。例如《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说“许宣排行小乙”,他对白娘子说自己“排行第一”。《水浒传》第六十一回燕青“排行第一”,称“小乙”。可见“乙”与“一”通,乙乃排行第一,而不是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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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四库全书总目》卷109说:“《玉管照神局》三卷,旧本题南唐宋齐丘撰。”按此书卷上有“秦桧当朝拜相,谁知他眼有夜光。”可推断为南宋时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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