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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朱子语类》卷128,第18页。又见西順藏《三人の北宋士大夫の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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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续长编》卷214,第14页;《朱子语类》卷130,第2页;《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66,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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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续长编》卷24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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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曾我部静雄《宋代財政史》,第1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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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杨希闵《王荆公年谱考略附存》卷2,第7—9页;曾我部静雄《宋代財政史》,第24—25页;聂崇岐《宋役法述》,第213—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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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续长编》卷232,第2页;卷236,第26页;卷248,第17—19页;卷254,第9页;卷256,第4页;卷257,第12—13页;卷261,第9—11页;卷266,第6页。又见赵翼《廿二史札记》第266页以及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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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续长编》卷217,第13—15页,卷220,第15页,卷221,第10页;《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85第1页—卷88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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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续长编》卷218,第6—7页,卷233,第6页,卷235,第14页,卷246,第13—14页,卷262,第3页,卷275,第3页,卷279,第13—14页;池田誠《保甲法の成立とその展開——王安石の政治改革の問題》;《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71,第1—14页,卷109,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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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中国的改革:王安石及其新政 第四章 新政与官僚的行为【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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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于儒家标准的官僚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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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王安石强调经过改革的官僚体制是最基本的需求,因为所有其他改革措施能否成功在根本上都取决于此,却并非只有他看到这一点。众所周知的事实是,许多官僚的行为往往低于儒家标准。然而事与愿违,王安石改善官僚行为的努力,只取得了有限且值得怀疑的成绩。另一方面,旧有的痼疾又因新的并发症而雪上加霜。许多官僚的行为变得更加难以控制。庞大的官僚机构、严重的分裂和颓靡的士风,暴露了王安石官僚主义理想理论的致命弱点。在此状况之下,新政不可能成功或是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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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宋代的文官整体上维持在相当高的水准上,但如宫崎市定所揭示的,官僚中充斥着腐败和勾心斗角。(1)宋代官僚的薪俸高于之前的朝代。地方政府官员的所得远低于身处京城的官员,他们的抱怨使得官田的分配有所增长,【60】而其地租即是他们收入的一部分。(2)但是,那些出身不富裕,或者没有私人收入的官员,经常会发现,他们的收入不足以负担不断增长的物价和不断提高的城市生活水平。(3)苏轼直言不讳地宣称,官员无法过上体面的生活,不应发生在太平盛世。(4)王安石对这一情绪也并非无动于衷。在变法期间,官员的薪俸有所提高。王安石明显希望通过推行这些措施提高官员的道德,减少贪污腐败。在他掌权期间,确实有可观的进步(5),但随后不久,这些增长被反变法时期的物价增长,尤其是后变法时期弊政导致的通货膨胀抵消了。(6)王安石政策所取得的成就又一次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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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德的官僚因对他们的薪俸不满而转向腐败。这早在宋真宗时期就已经变得引人注目。(7)腐败有多种形式。对于官员们来说,一种温和的方式,是为了他们的私人社交场合而使用办公经费和从役员那里征调供应。一场宴会,通常有表演者,往往要花费二十到三十贯。(8)有时,官员们会将官银器作为抵押以向地方富户借贷。(9)腐败的另一种形式是通过滥用官员的免检特权从事贸易。比如,苏轼在丁父忧返乡期间,即被查贩运盐、木料和瓷器。(10)更严重的腐败形式,如全汉昇所指出的,是依靠官员的声望或依靠与商人营私舞弊的合作,【61】利用私人资金或使用官钱进行定期贸易。(11)当然,还有极其严重的腐败,比如,贪污和伪造办公账目,与大地主勾结以非法从人民手中获取千金之利,巧取豪夺他人财产。(12)这些不良行为,以及他们对儒家标准的漠视,为那些在变法之初没有很多土地的南方官僚家庭何以到北宋末期明显成为大地主,可能提供了一种解释。(13)对于官僚主义失范最坦率的自白来自邓绾,一个名义上属于但实际不够格的改革追随者,他说:“笑骂从汝笑骂,好官须我为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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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是一位理想化的士大夫,律己甚严。他过着简单朴素甚至与世隔绝的生活,显示出佛家自律、禁欲理想的影响。(15)在支持提高官员薪俸以使其有足够的收入而不致沉湎于财务欺诈的同时,他也削减了办公经费,使得自我放纵的官僚们非常不满。(16)然而,王安石对腐败的打击,并非完全没有偏见。他为了轻微的过失而批评苏轼等政治对手,但在寻找有行政能力的追随者时,他经常对他们错用其才以自肥的可能性视而不见。(17)王安石的主要精力集中在政策事务上,可能没有觉察到,有些人在设法令其满意地履行公务的同时,也在不择手段地追求私利。在王安石退闲以后,高标准放宽,腐败增加。到后变法时期,渎职行为远甚于从前。就此而言,【62】保守主义者责怪王安石没有对道德的自我修养给予首要关注,而为许多无耻官僚打开了权力之门,无疑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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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于儒家标准的又一表现是十分过分的奸诈的政治手腕。对官僚来说,这是他们迎合上级、自居为其家臣或“门下客”的正常表现。一些过于积极的官僚甚至向那些掌权者的亲戚和朋友示好。(18)又有人日日趋诣权贵之门,赢得了“游魂”的绰号。(19)王安石对此类行为持批判态度。他拒绝接待那些凑上来祝贺他掌权的人,很少应酬,拒绝喝酒,也只有很少几位关系密切的朋友。(20)这样,王安石可能引起许多官僚的反感。另一方面,王安石又经常被不停与他讨论政府事务的下属所包围,因此阻止了其他人靠近他,也防止有人提到任何不利于变法的事情。(21)王安石致力于改革官僚体制,却因此变得越来越孤立于大多数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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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寡廉鲜耻的官僚的翻云覆雨相比,溜须拍马不过是小毛病,而理念型官僚于此之中常常手无寸铁。比如,范仲淹的改革因他的数名追随者被迅即罢免而中止——他们被指控在一次酒宴上诽谤皇帝。(22)王安石拥有皇帝对他的充分信任,这才幸免于此类攻击的可能。然而,王安石变法的决定性转折点,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是1074年他第一次辞官离朝,【63】此次从权力中心跌落的一个促因是其自身阵营的运作——主要由吕惠卿所操控。曾布违背王安石的意愿,通过调查证实了市易法和免行钱在执行之中有不法之事。由于曾经在皇帝面前反复为这些措施辩白,王安石为此大失颜面。他指派站在自己一方的吕惠卿去进一步调查,希望弥补政治损失。吕惠卿则以此调查为武器,加剧了王安石和曾布之间的不和,而并非为王安石的政策失误完全撇清责任。随后不久,王安石请辞,并推荐吕惠卿继任。吕惠卿一取得权力,立刻把曾布贬为地方官,不再善待王安石,并尝试将王安石的其他追随者拉拢到自己一边。但是他并没有长期掌权。当次年王安石还朝后,同样的运作由更小的角色如邓绾操控,造成了吕惠卿的垮台。曾布和吕惠卿都是有经验的行政官僚,他们从显要位置上被罢免,打破了变法集团的统一,使得新政只能交由能力更差劲的人手去实施。(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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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安石退闲以后及后变法时期,类似的背叛事件屡见不鲜。吕惠卿信赖杨畏,后者不久即转向反对吕。曾布后来官复原职后不得不与蔡京分享权力,然而最后蔡京不但将曾布从权力中心踢出,更蓄意策划了一次对他贪污的诬告。(24)对于王安石下台后尤其是后变法期间改革热情的消逝,此类政治倾轧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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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多种原因,王安石与不道德的官僚行为的斗争在很大程度上失败了。同时,【64】出现了新的并发症。王安石聚集了那些他相信有娴熟的专业能力提出和执行大量新政的官员。他的目标是以实用主义导向整顿官僚体系。在他为招募和重组官僚所做的努力之中,反对派谴责他徇私和有派系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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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代的文官体系中,作为一种惯例,通过在确定的任期内累积政绩的正常途径晋升,要比经高级官员特别举荐带来的晋升缓慢得多。通常,这种举荐基于对候选人真实的评价和官场上的共识。尽管如此,必然存在一定程度的偏袒情况。王安石自己的晋升便提供了一个典型的例子。他被一些高级官员反复举荐,包括一些保守主义者和与他来自同一省份的欧阳修。(25)这些推荐主要是基于王安石作为一个兼具儒家原则和实用主义政策的理想主义学者所广为人知的名声。尽管他的任职最初受到普遍好评,却也并非全然不靠私人关系。宋神宗身为皇子时的老师韩维高度称扬王安石。而韩家和王家都与吴充(1021—1080)家结成了姻亲关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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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私人关系不是晋升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只要举荐所依赖的真实的评价与大多数官员普遍的看法一致,就不会有徇私舞弊的指控。王安石在人事政策上被指控徇私,恰恰是因为官员中的主流意见不支持他对自己所推荐那些人的评价。【65】经王安石举荐,韩维、其弟韩绛(1012—1088)和吴充都获得了高位。王安石的另一位亲戚谢景温被任命为御史,他帮助王安石将苏轼降职。(27)此外,从王安石之学者和支持王安石之政治理论者,在太学和州学中被授予职位。(28)反过来,这些人又明显偏爱有相似学术和政治倾向的考生。(29)正是这些事实,使得司马光谴责王安石“引援亲党,盘据津要”。(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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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王安石的人事政策基于党派而非私人偏好,尽管反对派在这两者之间看不出区别。在变法之初,王安石推荐了许多一流的士大夫,因为他们受到民众的尊敬。但他们中的许多人拒绝与王安石合作。比如,王安石推荐了刘挚,但保守的刘挚变成了对王安石最严厉的批评者之一。(31)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安石遗憾地表示,许多保守主义者,像在他掌权之前与他关系密切的吕公著,现在都拒绝加入他这一方或支持变法。(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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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不一定更喜欢与他有私人联系的人。比如,当谢景温在政策问题上与他不一致的时候,他就罢免了这个亲戚。(33)但他在推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方案时,遭到了大多数官员的反对,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越来越依赖那些支持他政策的人。然而不幸的是,这种对人事的依赖使得王安石越来越不能容忍批评者和反对者。有一次他对神宗说,【66】有才者若妨碍朝廷政策,“宁用寻常人不为梗者”。(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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