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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得本贱人,背主逃,当玄宗起义,与王毛仲等立功,宜得官至武卫将军,旧主遏诸途,趋而避之,不敢仰视……(《朝野佥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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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奴曹达犯罪,(王)勃匿之,既惧事泄,杀达灭口,事觉当诛,会赦除名。(《全唐文》卷一七七“王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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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法律上,对于贱民逃亡及藏匿之者,处罚颇严。《唐律疏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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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逃亡奴婢,不送官而卖者,以和诱论;藏匿者减一等,坐之。即私奴婢买子孙及乞取者,准盗论,乞卖者,与同罪。(卷二〇《贼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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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官户官奴婢亡者,一日杖六十,三日加一等(部曲私奴婢亦同)。主司不觉亡者,一口笞三十,五口加一等,罪止杖一百。故纵官户亡者,与同罪;奴婢,准盗论。即诱导官私奴婢亡者,准盗论,仍令备偿。(卷二八《捕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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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部内容止他界逃亡浮浪者,一人里正笞四十,四人加一等;县内,五人笞四十,十人加一等。州随所管县通计为罪。各罪止徒二年,藏官户部曲奴婢亦同。(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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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见当时奴婢逃亡之多,国家为防微杜渐,乃设此严刑,“官户官奴婢逃亡者,一日杖六十,三日加一等”,至于私贱民方面,则无法律规定,概由本主自由处置,盖“奴婢既同资财,即合由主处分”,本为国法所许。因此私奴逃亡,不幸中途拿获,处罚较为严重。《朝野佥载》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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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断须续者,取旋覆根绞取汁。以根相对,以汁涂面而封之,即相续如故,蜀儿奴逃走,多刻筋,以此续之,百不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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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奴逃走捉回,处罚至于刻筋,亦云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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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叛变 贱民有机可乘,除逃亡外,必起来革命,称为“奴变”。古代罗马奴变之事,时常发生,就中以斯巴达克斯(Spartacus)之变,势力最大,几达到解放目的。唐代奴变,《新唐书》卷九〇《丘行恭传》有重要之记载,爰录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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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恭有勇,善骑射。大业末,与兄师利聚兵万人保郿城,人多依之,群盗不敢窥境。后原州奴贼围扶风,太守窦珽坚守。贼食尽,无所掠,众稍散,归行恭。行恭遣其酋说贼共迎高祖,乃自率五百人,负粮持牛酒诣贼营,奴帅长揖,行恭手斩之,谓众曰:“若皆豪杰也,何为事奴乎?使天下号曰‘奴贼’。”众皆伏曰:“愿改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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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奴贼”与明末“奴变”,含有同样意义,皆为反抗统治者之压迫,谋自由解放而奋斗。倘行恭不以小惠——负粮牛酒往——诱之,恐不致如此结局。《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三亦有奴变之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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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宁元年)十二月,陇西金城郡奴贼薛举等,破贼率唐弼于扶风,自称天子。初,弼遣使诣帝归款,投状扶风郡,而为薛举所围,帝遣援兵往扶风,未至,弼党在郡城外为举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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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举为奴贼领袖,自称天子,声势浩大。倘能守西陲半壁天下,则中国历史必起一大转变也。再《新唐书》卷一〇〇《韦弘机传》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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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太子弘薨,诏蒲州刺史李冲寂治陵,成而玄堂院,不容终具,将更为之。役者过期不遣,众怨,夜烧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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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役者或为番户杂户之官贱民。盖此种人,分番上下,有一定时期,倘及瓜不代,势必发生暴动,故亦可称为奴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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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之“奴贼”“奴变”,皆被压迫者要求解放。可惜素少训练,终归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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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除逃亡叛变外,“赎身”亦为自动解放之一。《唐会要》卷八六“奴婢”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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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江淮间,寺家奴婢,比来有敕厘革,或有父母赎男女将归,岁月既深,今虽搜检,情非违敕,事恐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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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此一端,可想当时父母,为子女赎身,或自己赎身,以求解放者,必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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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既然“律比畜产”,即如今日经济学所谓“生产手段”。盖生产手段,约分为三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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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哑巴之工具:无生命工具,如斧头、刀、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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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半哑巴之工具:虽有生命,而不能充分发表其感情之生物,即家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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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能言语之工具:有说话能力之人类工具,即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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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贱民,除工乐、太常音声人外,即被视为生产手段,则上自国家,下及平民,必视为不可缺少之物。所以当时势家大族,使用贱民之多,与俘获掠卖风气之盛,全为此故。前引《唐律疏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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