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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王高孝瑜很看不惯和士开的佞臣做派,在练习场上就指责和士开以大臣之身,不可以与皇后接手。高湛想想也是,大臣和皇后接手确实有些不成体统,就不再让胡氏练槊。高孝瑜坏了和士开的好事,和某当然忌恨高孝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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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孝瑜所得罪的另一个权臣高睿,按辈分是高孝瑜的堂叔,高睿的父亲高琛是高欢的亲弟弟。高琛早年曾经因为和大哥高欢的女人淫乱,戴了绿帽子的高欢大怒,将高琛乱棍打死。也许是高孝瑜认为高睿比和士开更像是胡皇后的奸夫,所以就提醒九叔要看紧自己的篱芭墙,别让红杏爬出了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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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睿与和士开二人并不合头,他们都是胡氏的潜在情夫,但为了扳倒多嘴可恨的高孝瑜,二人临时穿上了一条裤子。和士开经常在高湛面前说高孝瑜的黑话,说高孝瑜有不臣之心。高睿跟着煽阴风点鬼火,说河南王是天下贤王,朝中只知有河南王,不知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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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窥视他的权力,高孝瑜敢吃自己的豆腐,那就必须下地狱!不管高孝瑜之前和自己关系有多好,权力是从来不讲亲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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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河清二年(公元563年)七月二十八日,盛怒之下的高湛把高孝瑜召进宫,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把高孝瑜灌醉,然后拉到车上,让人再给高孝瑜灌进最后一杯酒。这杯酒里有毒,高孝瑜喝完之后,毒性发作,跳到附近的河沟里,到东海龙宫报到去了,时年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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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瑜在当初得罪高睿、和士开的同时,实际上也得罪了胡皇后。胡皇后和高孝瑜还有另外一层亲戚关系,高孝瑜的王妃卢氏是胡皇后的表姐,高孝瑜的死,并没有让胡皇后解恨,她应该是暗中做通了卢妃的工作,由表姐出面,在高湛面前说了高孝瑜生母宋太妃的坏话。高湛杀人上了瘾,索性就请宋太妃去地下与大哥高澄团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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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瑜出事,实际上还是他做人太不小心,有些话是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随便说的。胡皇后与和士开勾勾搭搭,关你什么事?她又不是你老婆,你吃的哪门子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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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高湛不放心的,并不是高孝瑜,毕竟高孝瑜并没有资格即位,而是曾经当过皇太子的高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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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高演去世后,给高湛写家书,请求九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给高百年一条生路。高湛出于稳定人心的考虑,并没有动高百年,而是让高百年舒舒服服地过着富贵日子,但高湛始终没有忘记高百年。要论“父死子继”的继承法则,高百年远比高湛更有资格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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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除掉高百年,或者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借口很快就有了,在河清三年(公元564年)五月的一天,邺城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自然现象,就是著名的“白虹贯日”,太阳的周边出现了两道白色的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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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天文现象,但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经常有人穿凿附会,把这些天文现象和政治联系到一起,高湛就是这样。高汇为了杀掉高百年,对外胡说是前太子引发了这场天象示警,准备处死高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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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高湛正要拿高百年开刀,高百年就自己送上门了。这一年的高百年只有七岁,正是读书的年龄,他请来了一位教书先生贾德胄,在府上教书。既然是学习,就要写字,可能是高百年不懂得政治语言,居然在纸上写起了“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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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个字只有皇帝一个人有资格写,谁写了就是犯上。再加上高百年“前太子”的身份,这就不是一般的政治事件。贾德胄也没安好心,高百年不过是一时疏忽,他居然上告到了朝廷。高湛表面上大怒,实际上心花怒放,他立刻下召让高百年来到凉风堂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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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百年虽然年幼,但由于特殊的身份,所以过早的接触官场上一些见不得人的潜规则,他知道自己写了“敕”字意味着什么。在临走前,他和比他大七岁的妃子斛律氏(斛律光之女)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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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冷笑着让高百年当场写几个“敕”字,他要核对笔迹,高百年很熟练的把字写在纸上,果然笔迹相同。那就没什么话好说了,高湛一声令下,几个武士上前,将这个没人疼的孩子打的死去活来,鲜血流了一地。高湛觉得是时候,让人把六哥的孽种拖到外面,一刀了断性命。当斛律王妃听说小丈夫被杀后,手上握着高百年临走时留下来的玉佩,号啕痛哭,绝食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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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百年的悲剧,其实早在高殷被杀时,就已经不可避免。高湛杀了高百年,也算是间接给高殷报了仇,虽然如果高殷活下来,也照样难逃九叔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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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权力惹的祸。权力对人性的摧残,要远甚于金钱,金钱可以扭曲人的灵魂,但权力可以直接抹杀人性。亲情、友情,甚至爱情,在权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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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必要,高湛甚至可以杀掉除了自己子孙之外的所有亲人,皇权具有强烈的排他性,要么你来做,要么我来做,不存在良性竞争的可能。为了维护至高无上的皇权,高湛不需要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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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倒在高湛刀下的,是文襄帝高澄的第三子、河南王高孝琬。虽然高湛杀高孝琬是在几年后,那时的高湛已经把皇位传给了太子高纬,自己当上了太上皇。但为了保持叙事的连贯性,所以就把高孝琬之死放在这里统一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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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琬在兄弟中排行第三,不过他却是高澄的嫡世子,母亲是东魏孝静帝元善见的妹妹冯翊长公主。和其他亲兄弟之间互相猜忌不同,高孝琬和几个兄弟的感情非常好。在高孝瑜被杀后,高孝琬虽然没敢指责九叔变态,但却在其他弟兄沉默不语的情况下,当着高湛的面,痛哭而出。此举无异是当众扇高湛的脸,不过高湛似乎并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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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高孝琬看来,害死大哥的并不是九叔,而是九叔身边那些执政大臣,比如和士开和祖珽。为了报复这两个小人,高孝琬在府中扎了两个草人,天天用箭射这两个草人,以解心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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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事怎么就让和士开知道了,和士开恨的咬牙切齿,本来和士开没打算拿高孝琬开刀,现在看来是时候动手了。和士开的拿手绝活就是构陷好人,他和祖珽又穿上一条裤子,二人跑到高湛那里告黑状,说高孝琬把陛下的形状扎成草人,用箭射陛下,诅咒陛下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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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本来对高孝琬就不太放心,从理论上讲,高孝琬才是北齐帝国最最有资格继承天下的唯一人选。因为高澄是高欢的嫡长子,而高孝琬又是高澄的嫡子。天下轮不到高洋做,也应该轮到高孝琬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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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高孝琬府上有一个不得宠的姬妾陈氏,不知道是不是和士开暗中买通,还是她对高孝琬心存忌恨,她突然告发,说高孝琬在府中画太上皇的画像,天天痛哭,意思是把陛下当成了死人。其实这张画像上画的根本就不是高湛,而是高孝琬的父亲高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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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天天提防高孝琬,正愁没有合适的机会下手,他自己倒送上门了,高湛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也不管青红皂白,错过这个村,可就那个店了。高湛把高孝琬召到宫里,二话不说,让马仔赫连辅玄将高孝琬放倒在地,用鞭子狠狠的抽,高湛坐在榻上,欣赏着这人间最美妙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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