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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独立木构架建筑的发展取得了标志性的成就,为它以后成为大型官式和宗教建筑的主要样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32]。在敦煌壁画和龙门石窟石雕中都出现了这种独立的木构建筑形象。它们都有歇山顶,并且都建于高高的台基上,可能要靠带有扶手的台阶才能登临。在一幅敦煌壁画里(图3.19),台基上画有条纹,可能表明这是一座以砖饰表的台基,而在龙门的台基旁发现了浮雕的莲花,可能代表这座建筑位于花园内(图3.20)。在龙门石窟里似乎还有第三种柱构方式,即过梁嵌在柱子里,柱头上的斗拱支撑檐檩,柱间还另有构架提供支撑[33]。敦煌壁画一般是将这些建筑绘在庄园或宫殿建筑群的围墙之内。在285窟的壁画里,围墙的墙基是砖表的,墙顶有叉手,上承屋顶(图3.21)。根据《洛阳伽蓝记》的记载,永宁寺的围墙就是这种形式[34]。门楼采用了庑殿顶,门内的大殿一般应在中轴线上,但这里为了艺术表现的需要而朝向另一个方向[35]。296窟里还描绘了更多非常精致的宫殿建筑,有前后门、角楼,中轴线上有一座带门的大殿(图3.22、图3.23)[36]。此处所见的是看到一个基本的前堂后室格局,即大门之内是前堂,为接待宾客和议事的场所,后面是寝室(后来还增加了后花园)[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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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9 敦煌296窟壁画局部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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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0 龙门石窟路洞局部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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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1 敦煌285窟局部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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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2 敦煌296窟局部示意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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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3 敦煌296窟局部示意图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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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4 麦积山石窟127窟局部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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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壁画里还绘有很多宏伟的建筑物,很可能表现的是佛经故事中的皇宫。在麦积山西魏时期的127窟里,部分保留了一幅这样的建筑图像(图3.24),围墙似乎以砖饰表,在可见的三面围墙中部各有一座大门,凸出于围墙之外,每门两侧各有一个较小的墱台和一个较大的楼阁,都与围墙相接。门洞上似有一道三角形的过梁,门的上部建有一座三重檐的门楼,每一层都有一个庑殿顶,最上层的屋脊两端各有一个常见的弧形鸱尾装饰。从围墙的顶部到第一层的各面有步道相连。门楼两侧的附柱也有着同样的三重檐结构。在后围墙门边的两座楼阁也有楼梯可以登临。在门楼与角楼之间还有一座三层的楼阁,也是凸出于围墙,比门楼还要高。这种楼阁下大上小的优雅外观,似乎使人置身于虚幻的场景之中。此外,在围墙的四角各有一座角楼,呈一定角度地竖立在墙角,上部也是一个三层的楼阁。围墙之外有一条壕沟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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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之内有一组三面柱廊组成的廊庑式建筑,有一座前门和两座侧门。前门是一座两层的高耸建筑,侧门上面各有一个庑殿式屋顶。廊庑和三门围绕着院子,院子里有一座建于高台之上的大殿。大殿由两个相连的房子组成,各有单独的屋脊和鸱尾,形成一个M形的屋顶。在日本奈良的八幡神社(Hachiman Shrine in Nara)也有一座类似的M形屋顶建筑[38]。柱子之间以枋相连,不过檐下的斗拱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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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建有众多楼阁的宏伟建筑,体现了艺术思维的自由发挥,这点在麦积山北周时期的27窟壁画残片里有更充分的体现。在该壁画中,围墙以砖贴面,上部筑有城垛和一座门楼、两座角楼,门楼和角楼上方各有一座单层建筑。在围墙之内,由一所前殿和两所侧殿围成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所歇山顶式的主殿(图3.25)。在这些建筑物里,能清楚地看到带有双梁的立柱组成的托架,其间设有叉手,有的还间设有蜀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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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5 麦积山石窟27窟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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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壁画还不能反映当时皇家建筑的奢华程度,但有一首赋对皇家建筑有着更为明确的描述。下面的记载是对一所南齐宫殿的描绘,其奢华程度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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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三年(公元502年),殿内火。合夕便发,其时帝犹未还,宫内诸房已闭,内人不得出,外人又不敢辄开,比及开,死者相枕。领军将军王莹率众救火,太极殿得全。内外叫唤,声动天地。帝三更中方还,先至东宫,虑有乱,不敢便入,参觇审无异,乃归。其后出游,火又烧璇仪、曜灵等十余殿及柏寝,北至华林,西至秘阁,三千余间皆尽。左右赵鬼能读《西京赋》,云“柏梁既灾,建章是营”[39]。于是大起诸殿,芳乐、芳德、仙华、大兴、含德、清曜、安寿等殿,又别为潘妃起神仙、永寿、玉寿三殿,皆匝饰以金璧。其玉寿中作飞仙帐,四面绣绮,窗间尽画神仙。又作七贤,皆以美女侍侧。凿金银为书字,灵兽、神禽、风云、华炬,为之玩饰。椽桷之端,悉垂铃佩。江左旧物,有古玉律数枚,悉裁以钿笛。庄严寺有玉九子铃,外国寺佛面有光相,禅灵寺塔诸宝珥,皆剥取以施潘妃殿饰。性急暴,所作便欲速成,造殿未施梁桷,便于地画之,唯须宏丽,不知精密。酷不别画,但取绚曜而已,故诸匠赖此得不用情。又凿金为莲华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华也。”涂壁皆以麝香,锦幔珠帘,穷极绮丽。[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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