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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的三座帝陵位置比较分散，开国之君陈霸先的陵墓位于南京东南方的上方附近，继任者陈蒨的陵墓坐落于南京以东的今灵山地区，陈顼的陵墓则坐落于南京西南方的西善桥附近。后两座已经发掘，与前代相比，墓葬显得更加复杂。其中陈顼陵尤其值得注意，因为在陵室前部、墓门后面建有一道护墙，这是此类结构在六朝墓葬中的首见。此外，该墓的砖工也特别复杂（图5.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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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14 南朝陈宣帝陵平、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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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第四章所述墓葬相比，这些墓葬规模更加巨大，也更为复杂，可以一眼就知为皇室陵墓。这与一般认为的南朝朝廷由世家大族控制、皇帝势力相对较弱的看法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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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文明 五 北方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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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而言，我们对这一时期的北方皇陵知之甚少[39]。北方社会动乱，政局不稳，加之财力匮乏，建造大型陵寝困难重重，即使建成了保存情况也相当不好。前赵国君刘曜陵墓的规模曾因受到大臣的劝阻而缩减，他们以秦始皇陵为例进谏，称过度奢华只会导致亡国[40]。北燕天王之弟冯素弗的墓葬规模适中，很可能代表了典型的十六国短命王朝的墓葬规模[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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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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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是北朝持续时间最长的王朝，皇陵也反映了政权的相对稳定性。根据史料记载，北魏早期的7位皇帝、10位皇后、6位皇子和其他18位皇室成员都葬于金陵。由于右玉的山中发现了一批墓葬，因而北魏早期的金陵也得以确认，位于陕西的北端、北魏早期都城盛乐（今和林格尔附近）的南部，后迁都至平城（今大同）的西面[42]。在14座海拔1500米～1700米的山顶上发现了21座大型墓葬，有些附近还带有小型的陪葬墓，分布面积达 1500平方公里。这些大型墓葬都有夯土或石砌的方形基座，边长11米～74米不等（平均26.75米），一般1米～2米高。其上为封土，封土堆的形状各异，有圆形、尖顶或平顶（所谓覆斗形），高2米～7米（平均4.85米）[43]。有些封土堆上盖有玄武岩石块，也发现了带有典型北魏装饰纹样的陶片、砖瓦等，有的地方还发现了石铺的道路和门阙痕迹。这些北魏陵墓位于高山之巅，与山浑然一体，与南方在山腰凿石开洞的方式不同。较之于后来的唐代陵墓，它们的规模相对较小，也有利于与自然景观融为一体。《魏书》记载，这一地区的皇陵年代为公元377～476年[44]，其中最早的记录是建国十八年（公元355年）入葬的一位皇后，最晚的是太和七年（公元483年）入葬的皇后[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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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发现的时间不长，这些早期皇陵都还未发掘，因此墓葬的内部结构还不得而知。已发掘的此类北魏墓中最早的是冯太后（太和十四年，公元490年卒）永固陵，太和五年至八年（公元481～484年）建于山西大同北部的方山之上[46]。该陵封土堆为117米×124米，高23米，据说为方座圆形，但报告没有提到早期陵墓那样的平台。该陵本身由一条石砌墓道、一个砖砌前室、甬道、后室组成（图5.15）。除了墓道，砖结构超过17米长，而室内面积达71平方米。前室和甬道为券顶，后室四壁向外起弧，以两竖一丁、重复七次的玉带式方式砌砖。墓壁逐渐内收，形成穹隆式的墓顶。甬道中有两道石门，虽不实用但制作非常工整细致。这座陵墓可能与早期北魏皇陵相似，只是规模更宏大而已[47]。该墓值得注意的还有精致的石制虎头形门墩，被放置在甬道前以及墓室的其他地方，这种石雕技术是北魏的一大特色[48]（图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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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15 方山冯太后陵平、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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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16 方山冯太后陵内部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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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文帝（公元471～499年在位）希望葬在祖母冯太后陵的附近，因此在太后永固陵东北800米处的方山上建造了自己的陵墓。这也是一座双室墓，但封土比他祖母的要小些。在永固陵以南约200米处保留有一处建筑基址，约40米×30米，其上原有一座佛塔，周围有回廊环绕。似乎这种布局是东汉墓前建堂的传统与佛教因素的融合[49]。这座为孝文帝预营的陵墓一直是空的，因为太和十八年（公元494年）孝文帝自大同迁都洛阳后，决定在洛阳西北瀍水以西的邙山上建造将来的陵寝[50]。这一选址与他“迁洛之人……归骸邙领（岭），皆不得就茔恒、代”的诏令是相符的[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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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确定邙山如下四座帝陵的位置并非易事：孝文帝（卒于太和二十三年，公元499年）长陵、宣武帝（卒于延昌四年，公元515年）景陵、孝明帝（卒于孝昌三年，公元527年）定陵和孝庄帝（卒于永安三年，公元530年）静陵[52]。这几座陵墓的封土皆为平面圆形，长陵封土约35米高，直径45米，景陵封土约30米高，直径超过40米（图5.17）[53]，推测为孝庄帝陵的封土仅有15米高，直径3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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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17 北魏宣武帝景陵与封土平、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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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18 北魏宣武帝景陵平、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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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四座皇陵中仅有宣武帝景陵经过了发掘（图5.18），规模相当惊人，堪与冯太后永固陵相比。墓道长40多米，只有最后的4.5米为砖砌。前甬道长3.4米，宽2.4米，高3.78米。有一道厚达2.44米的封门墙，其后紧接着甬道的第二段，长度超过5米，宽近2米。墓室近方形，四壁外凸，6.73米×6.2米，穹隆顶高达9.36米。墓壁的厚度相当惊人，达2米甚至更厚。整座墓葬唯一的结构受损是因盗墓所致。令人惊讶的是，墓室内只有一层铺地石。墓室内偏于墓门左侧置有棺床，右侧可能是摆放随葬品的地方。出土的大部分随葬物品都已损坏，也有一些陶瓷器皿得以修复。同时还发现一些石器和铁器[54]。该墓墙壁之厚，宛若堡垒，多少反映出北魏末年一些并不安定的社会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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