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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11 与青瓷和黑瓷不同，白瓷是北方独立取得的陶瓷成就。白瓷的生产成功是中国陶瓷史上的一个重要标志，它是后来各种彩绘陶瓷的基础。生产白瓷需要将陶瓷原料中的铁化合物去除，还要在烧窑过程中防止水渍或硫黄的污染[55]。要达到这些要求，需要长期的摸索。最早的白瓷曾经被认为出现在隋朝，但河南安阳范粹墓（武平六年，公元575年）出土的白瓷器将白瓷出现的时间提前了。通过对这些器物的检测可知，由于对原料进行了一道捣炼的工序，所以瓷胎才相对洁白而细腻。釉面略微泛绿，尤其在釉层较厚的部位更为明显，这说明当时去除铁元素的技术还有待完善。隋代的白瓷技术要成熟一些，但范粹墓出土的白瓷无疑代表了白瓷发展的初级阶段[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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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13 隋朝统一了全国，虽然统治时间不长，但瓷器的质量却得到了显著的提高。工艺的进步可能反映了六朝以来陶瓷技术的进一步发展，也可能是国家的统一带来的繁荣，因为随着国家的统一，南北方陶工可以更方便进行信息与技术的交流。无论何种原因，隋代都堪称中国陶瓷史上的一个里程碑[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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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15 隋代北方陶瓷的产地以东北方向的安阳周围、西北方向的西安以及黄河下游的济南地区为中心，这三个地区发现了多处窑址。而南方的陶瓷遗址则发现于湖南、湖北、江西、江苏、安徽、四川、广西和福建，可见南方的陶瓷生产更为活跃。这一时期瓷器的产量猛增，如武汉的一座隋墓中就出土了60多件瓷器。此外，陶瓷的种类也更加多样化，青瓷及相关的陶瓷制品取代了金、银、青铜器和漆器。同时，各类陶瓷的品种也大为增加，这在一个如此庞大的国家里是可以想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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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17 隋代器形的发展仍然延续了隋以前已然出现的细长化、典雅化趋势。例如，早期罐的高宽比是1∶1，而隋代变为1.5∶1（表7.3）。此外，在这个时期还出现了一种新的器形，即双体壶，两侧各有一个龙形把手。这种双体壶到唐代变为单体壶的造型，但保留了龙形把手。最具六朝特点的鸡首壶在唐代变得更加修长，下部窄而长，早期带有管状颈的小鸡首，到北齐和隋代则变为一只雄赳赳的鸡。这种鸡首壶在唐代渐不常见了。六朝器物一般都有小平底、实足，而隋代则以圈足为特征，唐代得到进一步扩展。此外，隋朝也出现了新的装饰风格，纹饰更加精细、写实和质朴，突破了早期装饰的规范化模式，器型和装饰达到了一种新的和谐[58]。因此，尽管隋朝只经历了短短的30多年时间，但也产生了一种清晰的隋代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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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19 最为重要的是，隋代的陶瓷生产几乎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进步，其中白瓷能够更好地体现这种技术的进步，因为白瓷生产上的任何瑕疵都是非常显眼的。对黏土的捣炼更加精细，用这种精细黏土制成的瓷胎颗粒更加细腻，少见六朝瓷器里常见的那种污染物或气孔。成型技术也更加精细，通过改变胎体不同部位的厚度，以减少在烧窑过程中发生的变形。还会在瓷胎上覆盖一层白色的化妆土，以掩盖瓷胎上哪怕很小的缺陷，这样就大大提高了釉面的光泽度和玻璃质感。这种处理的效果在白瓷上表现得尤其明显，使之看起来像象牙一样。此外，隋代对烧窑过程的控制技术也得到提高，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非同窑所烧的器物也表现出相当的一致性，同时也减少了器物上的杂色。瓷器的烧结程度也得到了提高，这个时期的器物比以前更加坚硬。正是这些工艺和技术的改进，为随后唐代陶瓷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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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21 表7.3 六朝、隋、唐初陶瓷器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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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29 六朝文明 [:1706968085]

1706971830 六朝文明二青铜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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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32 尽管随葬品中的青铜器数量并不是很多，但是由于金属铸造器种类丰富，青铜在六朝物质文化中的地位是相当重要的。目前仅有1/3或略多的墓里发现了钱币以外的青铜器物，大多数墓里只有一件青铜器，其中半数墓葬里唯一的青铜器是铜镜。举一个极端的例子，20世纪50年代在长沙发掘的27座晋墓中，共出土器物399件，其中青铜器3件、铁器11件、石器20件、金器25件，水晶、玛瑙、玉器共10件，陶瓷器330件[59]。另一个极端的例子是四川发掘的一座三国墓葬，出土了青铜器73件，但只有38件陶器和2件青瓷器，青铜器如此之多，在这么早的三国时期是非常罕见的现象[60]。六朝时期，青铜器的地位明显不如汉代重要，个中原因并不很清楚，不过也可做一些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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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34 随葬青铜器地位下降的原因之一，可能是因为青瓷已经成为日用器具的可选材料，漆器的减少可能也是基于这个因素。对青瓷器的偏好也反映在随葬品中[61]。也有人认为，国家的分裂以及随之而来的政治和经济动乱导致了金属短缺[62]。假如当时青铜确实短缺，那么青瓷器取代青铜器的原因应该主要是经济因素而非纯粹的审美因素。当时大量使用青铜铸造佛像可能也是青铜减少的一个原因[63]。此外，由于青铜铸币是产品交换的媒介，任何物以稀为贵的金属都会作为铸币的材料，因而，无论日用的，还是随葬的青铜器都因此而减少了[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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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37 尽管青铜资源短缺，但铸造的器物种类还是非常丰富，仅六朝时就有大约90种不同的器型，但占主导地位的还是那些最能体现金属品质的青铜器物。它们包括直接用于加热的容器，如釜、斗（温酒器）、洗、勺和熨斗，以及一些要求精密度和伸缩性的铸造器，如刀、带扣、弩机、棺钉和镜子。此外，还有种类丰富的青铜饰物，如戒指、手镯、发钗和其他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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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1845 斗的典型形制是侈口的碗形，下有三个外撇的马腿形足，器柄向上成弧形，末端饰有龙首。器物的直径从6.5厘米到19厘米不等，平均约14厘米；器高从5.3厘米到24厘米，均高11.5厘米（图7.8）。还有一种斗在南、北方均有发现，有一个流和一个直柄，直柄末端略宽，有孔，可以挂在钩子上（图7.9）。有些斗在底部有烟炱痕迹，表明它们在随葬之前曾被使用过。斗一般不做装饰，最多在器身上饰有一两道凹弦纹，不同器物之间的差异只是外形和高度上的一些细微变化。不过也有一些例外，江西大余西晋时期的一件斗有外撇的龙首和凤尾，器身装饰繁缛，器足末端呈虎爪造型（图7.10）[65]。宁夏固原出土的两件斗，一件是龙首柄，另一件还在器柄上加上了其他装饰[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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