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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3261 服饰的样式有着政治和社会的意义。鲜卑族人保持他们的传统部落装束，是为了彰显他们作为社会统治者的身份。臣服的中原人士穿着鲜卑服饰，则表示对王室的忠诚。尽管迹象并不明显，但代表忠诚和驯服的强加性标志还是存在的，比如满族统治时期的强制性留辫子。另一方面，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的同时，也曾试图减少汉人与鲜卑人之间的差别，在他颁布的诸多法令中，有一条是太和十八年（公元494年）的服饰改革，禁止鲜卑族人穿传统的游牧民族服装，不过这个举措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响应[17]。与他的其他汉化政策一样，这项服饰改革措施很可能在京畿之外并没有得到遵守，也许根本就没有被严格地实行过，因为那种草原式的服饰到了唐代仍在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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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3263 当然，并不是六朝时期所有风格上的变革都源自北人。中原地区很早就出现过一种新式的裤子，裤腿是直的，并无逐渐内收[18]。加上上衣，这套服装被统称为“袴褶”（“衣”和“裤”的合称），是军队作战时的着装。为了行动方便，士兵骑马或执勤的时候，用带子绑住裤腿的膝盖下方[19]。西晋时期，用毡绳绑裤腿是一种时尚。这种毡绳也可用作腰带，或缠绕在头上成为一种头巾。由于毛毡是北方草原的特产，所以据此可知，北方胡人已经通过多种方式控制了中原，当然也预示着汉人被北方游牧民族击败的结局[20]。这种式样的裤子并不是游牧民族的装束，“袴褶”式服装即使在南方，也是军队和文官的装束（图9.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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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3268 图9.15 侍从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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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3274 图9.16 “裆”式侍从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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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3277 此时流行的另一类服装是裆，即“背心”，是一种宽松的上衣，由前后彼此相连的两块组成，肩部用带子相连。这种衣服既可作内衣穿在里面，也可作外套，还可用作铠甲，不过在陶俑和墓葬壁画中所见到的是铠甲还是常服，往往不是很清楚（图9.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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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3280 上述不同种类的男装于六朝时期同时流行，往往以不同的样式、不同的搭配出现。一套装束可能包括一件上衣和一条裤子，前者有紧袖或宽大下垂的袖子，后者的裤腿可能是塞到靴子里的，也有的较为宽松，在膝部用带子系紧；还有一件裆，也可能是长袍。这些都是可能的搭配。最常见的男性头饰是平上帻、笼冠、风帽以及各类头巾，不过，在正史的舆服志里记录的宫廷男性的头饰种类更加丰富，即便在宫廷以外，如考古发现的头饰种类也不止以上这些，从永宁二年（公元302年）墓里所见的头饰种类就可见一斑（图9.17）。原田淑人以及周锡保最早对这些复杂的服饰形象进行了阐释[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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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3285 图9.17 永宁二年晋墓陶俑头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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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73287 根据墓葬中出土陶俑的研究，可以发现北魏洛阳地区的女性装束主要源自传统的襦裙（上衣和裙子）搭配方式[24]。一种搭配方式是一件宽袖短上衣加一条高腰长裙，上衣的袖子垂及膝盖或膝盖以下，裙子是多色的百褶裙。上衣通常束带，长长的带子打结后垂在胸前，里面穿着高领的衬裙（图9.18）。另一种流行的搭配方式是将上衣塞进裙子里（图9.19）。还有一种上衣是窄袖式，应当是受到鲜卑统治者服饰影响而出现的新样式。此外，围在肩上、在胸前打结的披风也是一种明显的新样式（图9.20）。以裤子取代裙子的穿法显然也是受到了北方民族的影响，这种裤子上窄下宽，有很大的喇叭形裤管，在膝盖部位用带子束住（图9.21）。公元6世纪时，北方出现了一种新的装束，窄袖长衫之外再套一件高腰无袖的外套，外套看起来像罩衣（图9.22）。头发盘成卷曲的发髻，称为“灵蛇髻”，外形酷似蜗牛；也有的在头部两侧梳成圆形的发髻，这种圆形发髻有的是平的，有的外伸成角状。除了发髻，妇女头上还会佩戴各种各样的头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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