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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斯沃德(Griswold,A.B.)较详细地讨论了佛装的不同样式,并制作了一个有用的词汇表来描绘不同的佛装[6]。从佛像的图像特性来看,这些佛像都严格依照佛教律法来展现僧尼生活的方方面面。此外,佛像的制作还有意遵循一些特定的具有法力的佛教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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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僧侣的服装以佛陀曾经的穿着为基础,包括三件未经特意裁剪的长方形布片,质料有亚麻、棉、丝、羊毛、麻布、帆布等。第一件是都提(Dhoti,即裹腰布)或安陀会(antaravasaka,内衣),裹在从肚脐的上部至小腿部位的下身,多余部分收拢成竖向的衣褶,在前部或一侧折叠,上缘向下折叠,塞进去或用绳子绑紧。这件衣服之上是上衣或僧袍(即郁多罗僧,uttarasanga),外面还可再加一件外套(即僧伽梨,sanghati,也叫袈裟或僧祇支,Kashaya),即格里斯沃德所称的披风。我们一般根据佛装的下缘就能确定佛像是否穿了这两种上衣[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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袈裟的穿着方式有着很大的不同,最主要的方式是简单的围裹,即左手握住袈裟的左上角,裹住上身后,上缘正好贴住颈部,右上角可能正好用左手握住,也可能只是简单地搭在左肩上,这就是格里斯沃德所称的“覆盖式(Covering mode)”(图13.1)。在有的情况下,袈裟从右臂下面穿越后再围裹,袒露右肩和右胸,这就是格里斯沃德所称的“袒露式(Open mode)”(图13.2)。这两种穿着方式还有些细微的变化,即格里斯沃德所称的“变形(inflection)”。如果右臂从覆盖式袈裟的下缘露出来,被称为“曲形变形(circumflex inflection)”,因为袈裟的外形呈弯曲状(图13.3);如果右臂从上缘露出来,被称为“袒露变形”(opening inflection);如果整条胳膊从松弛的领口之上露出来,形成一种胳膊吊带,被称为“引号变形”(apostrophe inflection)(图13.4);如果袈裟的右角搭在左臂上,而不是搭在左肩上时,被称为“连接号变形”(hyphen inflection)(图13.5)。最后一种似乎更应该看成一种穿着方式,是披肩式的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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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3.1 “覆盖式”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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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袒露式”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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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曲形变形”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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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引号式”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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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连接号式”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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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犍陀罗风格中,佛陀一般穿着全部的三件衣服,袈裟之下露出一部分内衣或上衣。几乎所有的立佛都穿着覆盖式的袈裟,朝向左肩方向折叠,低处的折叠线可能会对称,这就是格里斯沃德所说的垂悬式折叠(catenarian fold system),不过有时只是单一的对折。常见手印有右手“施无畏印”(abhaya),是一种象征性的手势,也有双手都作手印的,有“禅定印”(dhyana),也有“转法轮印”(dharma-chakra),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左手不再握住袈裟上角(实际上袈裟也不会脱落)。坐佛一般着袒露式袈裟,即“右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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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菟罗风格的佛像身着用极薄材质做成的内衣和袈裟。这种近乎透明的服装常被认为是当地炎热气候的反映,但格里斯沃德却认为这是为了表现佛陀普照众生的能力,他的身体能够透过袈裟发出耀眼的光芒。在有的佛像中,袈裟的上角要在肩上缠绕两次,再用左手握住。秣菟罗风格后来在印度发展为笈多风格(Gupta style)和后笈多风格(post-Gupta style),都以封闭式的袈裟为特征,袈裟也是透明式的。袈裟的穿法多种多样,左手紧握袈裟一角,但所握的角在不同地区而各不相同。佛的发式是形式各异的螺发,而不是早期的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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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佛像极少见到不够正统的佛装,一般沿袭犍陀罗风格,很少见到秣菟罗风格的轻薄佛装。此外,中国人对身体的暴露有着天生的反感,这也促成了封闭式的袈裟穿着方式,尽管可能也会因衣服太过宽松而致部分胸部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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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像之外,随着佛教的发展也出现了菩萨像。菩萨是已经修炼到可以成佛并进入涅槃界的智者,但决意留在世间以帮助众生寻求解脱之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菩萨与天主教里的圣徒类似。菩萨很容易与佛相区分,因为它是以印度王子的形象出现,特征是头戴王冠、披金戴银。菩萨一般身穿腰裙(“都提”,dhoti),肩披飘带,身躯赤裸。有时单独出现,有时作为佛的胁侍成对出现。在描绘菩萨形象时,有着比佛像多得多的艺术自由度。有时还会出现一些其他的佛教形象,如弟子、僧人、供养人、飞天(与天使类似,能飞翔但没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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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早期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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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初传中国时,佛陀只是人们祈求健康、好运和长生的众神之一,并且佛教知识是以道教观念和语汇为媒介而被人们所接受的。佛教的教义以自己的术语被人们理解经历了一个渐进的过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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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佛像发现于四川,由于佛教本身的特征和对佛教初传研究的作用而备受关注。关于这些佛像遗存的入川之路还存在争议,它们到底是经由南传之路,还是北传之路来到四川,然后顺江而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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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八件这样的早期佛像见诸报道。在涪江边的绵阳何家山东汉崖墓中出土了一件带有佛像的青铜摇钱树。摇钱树是财富与兴旺的象征,这件摇钱树由五个部分扣合而成,每部分都有一尊同样的佛像(图13.6)[9]。佛像皆有肉髻、椭圆形项光、典型的圆肩,身着覆盖双肩的通肩袈裟,在中间部位形成U形的折叠。右手施无畏印,左手握住袈裟的一边。在摇钱树的树叶上还有两个神祇形象。另一座紧挨着的墓里出土了一件更具中国特色的摇钱树,上有西王母的形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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