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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49 秦之灭大梁也,张耳家外黄。高祖为布衣时,尝数从张耳游,客数月。秦灭魏数岁,已闻此两人魏之名士也,购求有得张耳千金,陈馀五百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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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51 以秦灭魏国,占领大梁为时间基准点,则刘邦到张耳家的时间应为秦始皇二十二年,也就是23虚岁时,当然,也可能在这之后几年,因为“秦灭魏数岁”后,秦朝才以千金悬赏张耳,则张耳、陈馀这几年间都在外黄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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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53 这一切都说明,青年刘邦对于“秦制”的威力仍然缺乏认知,他仍旧按照少年时代对于“名士”的理解和憧憬,向往着信陵君时代的辉煌,因为张耳在信陵君门下为门客,回到外黄,又通过“养客”成为天下名士,而刘邦在张耳门下为“客”,回到丰邑竭尽全力地“奉养宾客”,应该也能成为“名士”,进而入仕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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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55 为了达成理想,哪怕得罪父、嫂,刘邦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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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57 与他相比,年少的萧何因为熟悉律令、文法,对于“秦制”的理解明显深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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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59 在拙作《秦砖》中已有考证,萧何生年应该在公元前240年—公元前238年之间[6]。当刘邦仍在兵荒马乱的魏、楚淮北地游荡时,萧何应该已经进入了秦朝的“学室”,到秦始皇二十六年完成3年的学业,考课优异,以“文无害”补为“沛县吏曹令史”,即“主吏掾”,此时的萧何,只有18~20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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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61 “学而优则仕”的小年轻,对“仗义疏财”的同邑大哥充满了敬意,当然,也可能是刘邦祖父与萧何家族的渊源,所以,萧何才在“吏事”上屡屡回护刘邦,至于具体的方式,可以参见《史记·游侠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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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63 (郭)解出入,人皆避之。有一人独箕倨视之,解遣人问其名姓。客欲杀之,解曰:“居邑屋至不见敬,是吾德不修也,彼何罪!”乃阴属尉史曰:“是人,吾所急也,至践更时脱之。”每至践更,数过,吏弗求。怪之,问其故,乃解使脱之。箕踞者乃肉袒谢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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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65 说的是汉武帝时“大侠”郭解的事迹,他日常出入,人们往往退避,而只有一个人“箕坐”,也就叉开大腿高坐傲视郭解,因为古人的着装习惯,下衣往往无裆,所以,这种坐姿是极大的侮辱和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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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67 郭解派人问这人的名字,有宾客想要杀死这个无礼之人,郭解就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里不尊敬我,根源是我的德行不足,他有什么错呢?于是私下告诉“尉史”,全称是“县尉曹令史”,说,这个人是我的人,到“践更”的时候不要安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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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69 此后,一到“践更”,也就是轮到此人服“更徭”时,就直接“过更”,官吏也不追捕他,让他感觉非常奇怪,询问缘由才知道是郭解的安排,于是这人袒露上身来给郭解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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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71 而我们看到,刘邦在“微时”“布衣时”,屡屡避“事”,直到萧何上位后才多得回护,两人的私交或许远不如刘邦与卢绾,甚至可以说,主要是萧何这个小兄弟对老大哥的照顾,但刘、萧二人的故交关系,却是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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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73 随着“秦制”在“新地”的落实,刘邦原本的“名士发迹”之梦逐步动摇,开始“脚踏实地”地利用自己在本地“仁而爱人,喜施”的好名声“试为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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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75 我们无从得知,在刘邦“试为吏”的过程中,小兄弟萧何到底发挥了怎样的作用,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此之后,刘邦的活动中心离开生于斯长于斯的丰邑,变成了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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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77 刘邦在沛县的日常生活,与一个标准版的“秦吏”区别很大,荀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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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79 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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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81 到了大小城邑的官府,各种官吏都是严肃认真的样子,无不谦恭节俭、敦厚谨慎、忠诚守信而不粗疏草率,就像是古代圣王统治下的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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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83 刘邦则根本没有这么严肃,与在“厩”中驾驺的夏侯婴交好,还因为他好“狎侮”的轻浮毛病,弄伤了对方,被人告发,惹了官司,被按下去的案子也因为上司的复查,让夏侯婴在狱中受了经年的罪,还咬死了与刘邦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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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85 而刘邦吸引和征服夏侯婴的,恰恰是在“泗上亭”的高谈阔论,相对于沛县、丰邑的小年轻们,敢于在秦灭魏、楚的兵荒马乱之际出门“交游”的刘邦,过人的见识才是他最大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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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87 除了夏侯婴这个“吃公家饭”的,一般认为有两个人应该与刘邦有老交情,见《史记·樊郦滕灌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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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89 舞阳侯樊哙者,沛人也。以屠狗为事,与高祖俱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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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91 以及《史记·绛侯周勃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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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93 绛侯周勃者,沛人也。其先卷人,徙沛。勃以织薄曲为生,常为人吹箫给丧事,材官引强。高祖之为沛公初起,勃以中涓从攻胡陵,下方与。[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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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95 同为贩夫走卒,却强调了樊哙与“高祖俱隐”,而周勃有“比吏”的“中卒”身份,也就是“材官引强”,而没有提及高祖为亭长时的交往,这种区别,在《史记·高祖本纪》中有明确的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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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97 于是少年豪吏如萧、曹、樊哙等皆为收沛子弟二三千人,攻胡陵、方与,还守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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