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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899 注意,萧何、曹参、樊哙正是“收沛子弟二三千人”的操作者,也就是“军吏”,然后才攻胡陵、方与,而周勃的经历却是以“从攻胡陵”开始,也就意味着,周勃并不是刘邦的“旧人”,或者至少不是“从人”,而是“收沛子弟二三千人”之中的武力佼佼者,被刘邦提拔为“中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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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01 也就是说,周勃并不是刘邦的“亲故”,而是“猛将发于行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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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03 排除了周勃,还剩下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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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05 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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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07 见《史记·陈丞相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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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09 王陵者,故沛人,始为县豪,高祖微时,兄事陵。陵少文,任气,好直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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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11 王陵这个人在《史记》中属于绝对另类,他作为功臣表中排名第十二的人物,又曾在萧、曹之后任“丞相”,却没有单独立“世家”,甚至连单独的“列传”都没有,直到《汉书》中才为他补了“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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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13 更奇异的是,他的经历与《功臣表》中的记载多有抵牾,可见另有隐情,后文将详细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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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15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刘邦与王陵是沛县故交,更有“兄弟之义”,私交还要超过史书明言“相爱”的卢绾和夏侯婴,而王陵又与“故沛豪,有力”[13]的雍齿关系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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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17 至此,我们可以大体勾勒出刘邦婚前在“沛县”的关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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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19 (1)王陵为“兄”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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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21 (2)萧何为“吏”护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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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23 (3)樊哙为“从”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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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25 (4)夏侯婴为“友”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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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27 至于曹参、周勃,虽然同在沛县,并无特殊的“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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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29 这个关系网中真正类似于上文中“大侠”郭解的核心人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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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31 不是刘邦,只能是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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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33 通俗地解释一下,刘邦“微时”是跟随王陵的“小弟”,雍齿则是和王陵平起平坐的“县豪”,而王陵此人的性格“少文、任气、好直言”与雍齿的“有力”,恰恰是底层社会的“大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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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35 但是,“小弟”刘邦读过书,又有游历的见识,与萧何这样同乡的“少年豪吏”更有共同语言,所以,王陵、雍齿作为“县豪”属于沛县的“话事人”,却与县政权的上层缺少沟通能力,而这恰恰是刘邦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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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37 所以,刘邦在“试为吏”之后,等于超越“旧圈子”,进入了“新圈子”,尽管去喝酒仍旧会赊欠,生活并不宽裕,但也成了“县廷”与“县豪”的中间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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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39 正因为如此,没有任何迹象存在“宗族”之助的刘邦,在几年间,由“佐史”升迁至一百二十石的“亭校长”。要知道,从里耶秦简所见的“阀阅”来看,哪怕是在“新地”缺吏的秦朝,要想完成这个迁转跨越,也是需要一些“积功”的,比如“捕盗”“断案”等,单纯的“积劳”可没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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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41 而他“兄事”的王陵本身就是“县豪”,恰恰有这个势力来帮助他“上进”,又有萧何这个连监郡御史都赞赏的“豪吏”在文法上护持,或许才是他“进步神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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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43 也就是说,刘邦本人并不是“地方势力”的代表,甚至可以说,缺少“家族之助”的他,根本就没有“势力”可言,他的主要倚仗,是“见识”“知识”和“体制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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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45 一个旁证就是《史记·高祖本纪》中他的起家力量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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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0947 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郦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止饮,夜乃解纵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徒中壮士愿从者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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