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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帝常曰:“东南有天子气”,于是因东游以厌之。高祖即自疑,亡匿,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高祖心喜。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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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隐藏之后,吕后和别人一起找他,就说明刘邦并非固定的“聚保山泽”,而是漫无目的地躲藏,而吕后给他编织的神异,后果也不过是“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至于“东南有天子气”和“东游厌胜”的说法,如果是秦始皇本人所言,绝没有传到刘邦耳朵的道理,只能是在“旧楚地”民间传播的谣言在发挥作用,而刘邦本人究竟是“自疑”为天子,还是怕秦朝官府的“治安整顿”,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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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都是小问题,真正的大问题在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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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纵徒”的时间在秦始皇第四次东巡前,也即秦始皇三十七年之前,距离陈胜起兵有近两年的时间,在自己的“家乡”,又有巨富妻族的协助,刘邦的追随者只是从十余人,增长到了数十人,也就是不到百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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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个最终数字是在陈胜反秦声势响彻楚地,连秦朝的沛县令都担心自己被百姓杀掉,想要造反响应陈胜的时候,刘邦聚众的向心力和其他地方造反的“同行”比起来,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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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整理一下史书所述的“聚众起兵”,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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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豨)以特将将卒五百人,前元年从起宛朐。[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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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以将军前元年率将二千五百人起薛。[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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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蛊逢,《汉书》:虫达)以(曲城,应为衍字)户将卒三十七人初从起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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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胜起时,(郦)商聚少年东西略人,得数千……商以将卒四千人属沛公于岐。[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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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胜之起也,布乃见番君,与其众叛秦,聚兵数千人。[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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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高祖起沛,入至咸阳,陵亦自聚党数千人,居南阳,不肯从沛公。[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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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胜、项梁之起……居岁余,泽间少年相聚百余人,往从彭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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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少的也有37人,彭越在泽中为盗贼,都有100多人主动追随,其他聚众者甚至有数千人,至于其余的“反王”,项梁在起兵前养死士就有90人,比刘邦拼尽全力拉起的队伍人还多,若论白手起家,郦商“聚少年”四处劫掠胁迫入伙,也有数千之众,对比之下,刘邦在丰邑的起家本钱实在单薄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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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薄”,“薄”到连樊哙、夏侯婴都没有追随,而是在其“取沛”的时候才参与,见《史记·樊郦滕灌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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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之初与徒属欲攻沛也,婴时以县令史为高祖使。[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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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刘邦的“地方号召力”并不像一般人想象中那样强,所谓的“旧贵族”“豪强”“社会势力”等说法,都是严重的过度解读,当他脱离体制身份之后,原本围绕他的社会资源、关系和支持,都逐步剥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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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西汉王朝洪业启示录 第二节 秦吏身份带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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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众所不周知”的信息是,在《史记》和《汉书》中根本没有记载刘邦的生年,所以,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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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界一直有争论,因为历史上有两个说法,并各有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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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公元前256年。见《史记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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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谧曰:“高祖以秦昭王五十一年生,至汉十二年,年六十二。”[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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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曰:“高祖时年四十八。”[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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