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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05 当然,此前也有类似的“灵异故事”,见《汉书·高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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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07 (1)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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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09 (2)左股有七十二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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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11 (3)时饮醉卧,武负、王媪见其上常有怪。高祖每酤留饮,酒雠数倍。及见怪,岁竟,此两家常折券弃责。[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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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13 这三个故事中,(1)令人难以置信,“梦与神遇”只能是刘邦之母知道,“见与龙交”则只能是刘邦之父看到的,而“龙之子”如果在当时发生和流传,只能是两位当事人的传播,对于这一没有事实验证的近似“家丑”,恐怕不存在传播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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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15 不仅如此,这个故事与“古圣王降生”的模板很像,却又与“太公”早年对刘邦的态度过于违和,实在让人怀疑是得天下之后的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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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17 (2)虽然有可能存在,但是本身没有特殊意义,无非是一个“咄咄怪事”,可以作为谈资,而且刘邦也不可能给外人展示这个“神异”,也应是得天下后的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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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19 (3)由于有旁证,且有毁弃债券的后果,很有可能是真的,而多卖酒,完全可能是类似于夏侯婴这样的“迷弟”在沛县并不少,热衷于听刘邦讲故事,才带来了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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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21 所以,我们可以确认的是,刘邦真正有“政治目的”的灵异故事,实际上都出现在“娶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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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23 当然,这些故事必须在一系列社会地位、关系的加持背景下,才能有效传播,否则就像英布一样,受刑黥面,说自己未来会当“王”,听者只会笑他;“与人佣耕”的陈胜,说出“苟富贵,无相忘”的时候,更是不会有人相信;哪怕是带剑的韩信,在对漂母说日后自当厚报,漂母的反应也是大怒,自己岂是为了求报答才给他饭吃的?恐怕漂母也认为韩信在“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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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25 不过,刘邦不一样,见《史记·高祖本纪》和《汉书·高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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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27 诸父老皆曰:“平生所闻刘季诸珍怪,当贵;且卜筮之,莫如刘季最吉。”[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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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29 诸父老皆曰:“平生所闻刘季奇怪,当贵,且卜筮之,莫如刘季最吉。”[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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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31 也就是说,沛县父老在萧曹等文吏“自爱”的背景下,以“奇闻逸事”的理由,加上“占卜最吉”的加持,劝进刘邦,这个化学反应才算真正发生。至于是否在“计划内”,恐怕连刘邦本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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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33 那么,吕公有可能预见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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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35 当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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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37 这次婚姻,刘邦真正的收获并不是吕氏家族的臂助,而是吕雉这位女中豪杰、“贤内助”。在没有宗族支持的背景下,吕雉的辅佐,是他开启野心之门的有力臂助,但开门的钥匙,其实早早被他攥在手中,那就是——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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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39 刘邦距离战国时代顶级的“学问家”,远比其他人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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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41 《汉书·楚元王传》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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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43 (刘邦)即帝位,(刘)交与卢绾常侍上,出入卧内,传言语诸内事隐谋。[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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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45 刘邦称帝后,楚元王刘交仍与卢绾一起“出入卧内,传言语诸内事隐谋”,也就是刘邦最亲近的个人参谋和传声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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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47 刘交的重要角色恰恰说明,汉高祖并非厌弃“儒学”,而是另有缘由。见《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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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49 叔孙通儒服,汉王憎之;乃变其服,服短衣,楚制,汉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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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51 高帝悉去秦苛仪法,为简易。……叔孙通知上益厌之也,说上曰:“夫儒者难与进取,可与守成。臣愿征鲁诸生,与臣弟子共起朝仪。”高帝曰:“得无难乎?”……上曰:“可试为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为之。”[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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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353 这两段话都能看出来刘邦对于“繁文缛节”的厌恶,所以,憎恶“儒服”,讨厌“繁礼”,那么,他这种讨厌的来由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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