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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697 李斯子由为三川守,群盗吴广等西略地,过去弗能禁。[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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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699 丞相李斯的亲儿子担任三川郡守,在吴广、周文等人向西略地的过程中,任其往来而没能阻止,这样残酷的现实终于将秦二世拉出自己的“幻想”,秦帝国的官僚组织开始发挥作用,即动员关中兵力并“派将出征”,迅速扭转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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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01 而周文(周章)战败的消息,当然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邮传送达诸郡县。也就是说,沛县县令即将迎来关中杀出的“秦朝大军”,他也不需要出城讨捕盗贼,只需要“守住沛县”就可以免罪,如果他此时反秦,就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活过这次讨伐,两相权衡之下,他的“闭门”反复也就毫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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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03 更重要的是,当秦朝的官僚组织恢复运行时,之前满足于“自守”的郡县,也开始活跃,见《汉书·高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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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05 (秦二世二年)十一月,沛公引兵之薛。秦泗川守壮兵败于薛,走至戚,沛公左司马得杀之。[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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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07 也就是说,刘邦起兵两个月后,泗川郡守壮非但没有带兵扑灭沛县的刘邦势力,反而越过沛县进攻了陈武盘踞的薛县,并在会战中战败,在逃亡到戚县时,被刘邦部下的左司马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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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09 整个过程可谓匪夷所思,但如果结合另一条记载,就清晰一些了,见《史记·高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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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11 攻胡陵、方与,还守丰……秦泗川监平将兵围丰,二日,出与战,破之。命雍齿守丰,引兵之薛。[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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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13 此事,《史记·秦楚之际月表》记录在“秦二世二年十月”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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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15 击胡陵、方与,破秦监军。[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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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17 这样,前后的事实就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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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19 九月,刘邦起兵收沛县“二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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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21 十月,进攻薛郡的胡陵县、方与县,并在秦朝的“泗水监平”逼近丰邑时回兵防守,在对方围城两日之后,出兵野战击败了他。此后,命沛豪雍齿留守丰邑,亲自带兵至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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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23 十一月,击败泗川守壮,将他斩杀于戚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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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25 回溯一下经过,就是秦朝在“泗川郡”的两位首脑官吏,分兵两路镇压境内义军,“泗川郡监御史平”攻丰邑,“泗川郡守壮”攻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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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27 由于《史记·秦楚之际月表》以月记事,我们会发现整个攻防形势的变化非常迅速,在周文战败后,楚军形势急转直下,仅仅两个月后的秦二世二年十一月,周文败死,又一个月后,陈胜也在迎击章邯大军战败逃亡途中被部下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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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29 此时距离陈胜起兵,满打满算也不过是6个月,实际上也就5个月左右,而刘邦起兵的时间更短,只有3个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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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31 从“一片大好”到“愁云惨雾”,最关键的转折,就在刘邦、项梁起兵的秦二世元年九月,当时,关中的章邯已经出兵,泗川郡的郡守、郡监,正在准备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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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33 所以,尽管陈胜起义距离沛县并不远,《史记·高祖本纪》和《汉书·高帝纪》中记载的地方势力“众莫敢为”的犹豫也并非毫无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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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35 正因为如此,当刘邦进入沛县县廷要求推举首领时,与会者有萧、曹等“文吏”,还有“诸父老”,与会者中,却没有提到沛县县豪王陵、雍齿,也没有提到刘邦的岳父吕公,就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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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37 理论上讲,这三个人都有争这个位子的资格,吕公是刘邦的长辈,王陵是刘邦“兄事之”的大哥,雍齿更是县豪,且“雅不欲属沛公”,怎么会出现“众莫敢为”的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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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39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三人根本就没在刘邦取沛县的“徒属”之中,而是附和在“诸父老”之列,沛县周围局势的风云诡谲任谁都会害怕,都会看不清未来,但刘邦作为被沛县令、萧何、曹参请回的“反秦义士”,没有退路,也容不得他怕,哪怕他已经“数让”,还是被按在了这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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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1741 可以说,刘邦完全是被形势逼到了沛县,迫不得已用“命”做赌注,开始了人生第一场“豪赌”。万幸的是,他赌赢了,赢来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接下来才能真正进入他的“命运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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