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7002250
《史记·高祖本纪》:
1707002251
1707002252
引兵攻砀,三日乃取砀。因收砀兵,得五六千人。攻下邑,拔之。还军丰。[30]
1707002253
1707002254
《汉书·高帝纪》里还增加了“与故合九千人”之语,就是加上旧部,总兵力达到9000人,可见此次扫荡的范围并不小,另见其他人的传记:
1707002255
1707002256
(曹参)又攻下邑以西,至虞,击秦将章邯车骑。[31]
1707002257
1707002258
(周勃)复攻砀,破之。下下邑,先登。赐爵五大夫。攻兰(蒙)[32]、虞,取之。击章邯车骑殿。[33]
1707002259
1707002260
注意,砀东(萧西)之战,刘邦集团主要将领均有参与,但并非猬集一处,比如曹参,就“取砀、狐父、祁善置”,其地并不在“萧县”附近,而是在砀县西边。也就是说,“砀东之战”中曹参应为“别动队”,活动在主战场的后方。
1707002261
1707002262
自此之后,刘邦集团的分兵态势明显,曹参参与“攻砀之战”,却没有参与“下邑”之战,但周勃和曹参,则明显在“打配合”,周勃攻砀、攻下邑,负责攻城,攻克后,曹参越下邑出击至虞县,周勃为其殿后,攻克蒙、虞,两部后来均参与了对章邯车骑部队的袭击。
1707002263
1707002264
反观樊哙和夏侯婴这两个“常从”的角色,都没有此“攻砀之战”“下邑之战”和“蒙、虞之战”,乃至于“击章邯车骑”的记录,这就非常有意思。
1707002265
1707002266
整理一下,刘邦亲自统领攻砀、下邑,确定随从的只有周勃,最直接的原因应该就是周勃一直统率“步兵”,而曹参在当时应该发挥的还是“别将”的作用,即驻军在砀县西方的狐父、祁善置,也就是“打援别部”,而樊哙和夏侯婴作为刘邦的亲卫“车骑”,并没有参与攻城,或是另在别处。
1707002267
1707002268
攻克下邑之后,刘邦还军进攻丰邑,曹参、周勃则一路沿谷水向孟渚泽方向的虞县突击,此时,“东阳宁君”已经不在,为何?
1707002269
1707002270
《汉书·高帝纪》:
1707002271
1707002272
(秦二世二年)二月,攻砀,三日拔之。[34]
1707002273
1707002274
此月,陈婴已然投奔项梁,这就涉及另外的记载了,见《史记·项羽本纪》:
1707002275
1707002276
当是时,秦嘉已立景驹为楚王,军彭城东,欲距项梁。[35]
1707002277
1707002278
由此记载可知,项梁北上之前,秦嘉原本与景驹在方与、胡陵一线进攻章邯主力秦军,是为北线战场,派出东阳宁君和刘邦一同抵御秦军别部,是为西线战场,那么南线呢?
1707002279
1707002280
按道理,东阳县地处淮河之南,恰恰是“稳固”的大后方,而项梁渡江北上,虽有邗沟水路凭借,东阳陈婴仍是首当其冲,所以书信联络陈婴合作,完全可以理解的是,当东阳宁君与刘邦在砀东失利撤回留县后,得到项梁北上的消息,陈婴受命南下阻击,由于一路上泗水水路畅通,顺流而下,不过几天的时间,就收到了项梁递出的橄榄枝。
1707002281
1707002282
陈婴面对选择,对“军吏”宣称的“项氏名门”,与“自王”或是立项氏为“王”都不相关,而只是解释了投降项氏灭秦的必然性,所以快速反水。
1707002283
1707002284
也正因为如此,项梁所部快速通过了秦嘉起家的东海郡大部地区,直抵下邳,而秦嘉的抵抗,只能到彭城东面驻扎,说明反应迟缓,否则应该在更南方的下邳或下相阻击对方,而陈婴在楚怀王政权中的“上柱国”身份,以及把持楚怀王首都的权柄,都说明他在项梁北上过程中绝不只是引兵投奔的功绩,否则,英布和蒲将军也应该位列将相了。
1707002285
1707002286
至此,就可以解释刘邦的“略地下邳西”和张良的“起下邳”了。实质上,刘邦是在“砀东之战”受挫后,领部下主力追随东阳宁君陈婴沿泗水南下至彭城,转向下邳,大约在此处,他遇到了投奔来的张良,而东阳宁君陈婴则接到了项梁的书信,双方自此分道扬镳,刘邦也并未回归留县,而是直奔砀县。
1707002287
1707002288
因为在秦二世二年正月至二月间,吕臣的“苍头军”在陈郡新阳县复起,重新攻破了陈县,秦军左右校再次攻破陈县后,又被当阳君黥布在“清波”击败,而章邯主力则一直在临济围困魏王咎,并在东郡、砀郡北部扫荡,原本进攻泗川郡的秦军兵力逐渐被抽空。
1707002289
1707002290
所以,刘邦直攻由曹参部监视的砀县、下邑,一举攻克之,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攻克此二城的本就是曹参、周勃所统的“别部”,刘邦主力根本没参与,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动辄先登、斩首的樊哙和给刘邦驾车统车骑的夏侯婴都没有相关的记录。
1707002291
1707002292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史记·留侯世家》中写道“故遂从之,不去见景驹”,而《汉书·张陈王周传》则删去了“见景驹”,在《汉书·高帝纪》中却添加了一句《史记·高祖本纪》中没有的“道得张良,遂与俱见景驹”。
1707002293
1707002294
也就是说,《汉书》作者班固把一件明白的事儿说不明白了,现实是刘邦去下邳本就在见景驹之后,收编张良后,他们的目的地就不是留县,所以,张良要见景驹,就要“去”,而不是“俱见”,《汉书》的修改是错误的。
1707002295
1707002296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过程中,张良也是旁观者,之前的引文中就提到了:
1707002297
1707002298
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汉书》作:沛公喜),常用其策。良为他人言,皆不省。
1707002299
[
上一页 ]
[ :1.70700225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