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70025e+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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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01 曹参:爰戚——亢父——东阿——濮阳——定陶——临济——雍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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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03 周勃:爰戚——东缗——栗——齧桑——东阿——濮阳——甄城——都关——定陶——宛朐——临济——张——卷——雍丘——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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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05 甲组和乙组最大的区别就是濮阳之战后,去“城阳”还是去“定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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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07 在《史记·高祖本纪》中记载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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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09 使沛公、项羽别攻城阳,屠之……楚军去而攻定陶,定陶未下。沛公与项羽西略地至雍丘之下,与秦军战,大破之,斩李由。还攻外黄,外黄未下。[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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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11 刘邦本人受命攻“城阳”,樊哙相从,夏侯婴在攻城战中驾车,故无战功,此为一路。而周勃则在濮阳之战后,向东扫荡甄城、都关,二城均在“城阳”之北,甄城被攻克,而都关则为“攻”,说明时间上,或在刘邦、项羽之前打下甄城,开拓了进攻城阳的道路,而转向都关,即前后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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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13 而曹参所部,在东阿“陷阵”之后,即追秦军至濮阳,再转向定陶,也就是与周勃部在定陶城下会合,同时来的自然就是项梁主力。也就是说,曹参是随项梁主力行动的,但是周勃则作为“别动队”,突袭了定陶西方的“宛朐”。这个过程很可能受到了“起宛朐”的陈豨与靳歙的帮助,因为前者缺载,而后者的经历,在《史记·傅靳蒯成列传》中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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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15 信武侯靳歙,以中涓从,起宛朐。攻济阳。破李由军。[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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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17 之后,周勃攻克宛朐后与曹参合兵越过济阳,沿着济水西进袭击了临济,而夏侯婴所统的车兵则直接参与了济阳之战。此时,刘邦可能正和项羽一起从城阳赶来,因为此处的“从”,却没有提到“常以太仆奉车”。也就是说,夏侯婴是在刘邦的指挥下参战,但并没有作为刘邦的车夫亲自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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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19 所以,樊哙毫无表现,而周勃和曹参则自始至终没有“从”的说法,说明其不在刘邦直接指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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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21 此战中,与夏侯婴一同进攻济阳的,应该是“以特将将卒五百人”的陈豨[57],所以,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只是“攻济阳”,而非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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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23 而从攻定陶的项梁军分出的曹参军,此时已经与周勃部会合,共同“夜袭取临济”,然后,两部分道扬镳,周勃所部则去向奇怪,《史记·绛侯周勃世家》作“攻张,以前至卷”,《史记·张陈王周传》作“攻寿张,以前至卷”。“张”应为张县,去其地需沿济水东下,北过巨野泽方到“张县”,远在定陶、城阳的北方,跑过去相当于兜个圈子,再转身向西攻黄河南岸的卷县,非常奇怪,但“寿张”此时仍无此县名,更加奇怪,且有“以前至栗”的词组,略似之前“以往至栗”的词组,故此,周勃应该确实来了这么个折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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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25 另一路的刘邦与项羽本部则在济阳南下至“户牗”,此处小邑,夏侯婴和樊哙均有参战,并一举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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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27 樊哙的相关记载明确将“下户牗”与“破李由军”联系,斩首十六级,并赐“上间”爵,也就意味着,三川郡郡守李由的军队前锋已经到达外黄以北的“户牗”,明显是要与在濮阳的章邯所部建立联系,甚至夹击在定陶附近的项梁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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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29 值得注意的是,曹参参加雍丘之战的表述为“南救雍丘”及“攻李由军,破之,杀李由”。也就意味着他在临济接到的不是会战的指令,而是仍在“楚国”或“魏国”治下的雍丘被李由围攻的消息,所以称“救”。周勃在“卷”县,也南下雍丘,夏侯婴却只提到了在雍丘破李由,樊哙则干脆没有提雍丘,又出现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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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31 还原一下过程:应该是刘邦和项羽亲自率领的主力部队,根本就没有到达雍丘城下,也没有亲自参与雍丘之战,斩杀三川郡守李由的只是曹参所部,周勃所部和夏侯婴的车兵不过是参与了此战,樊哙则根本没摸到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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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33 还原了这个过程,最大的发现就是有“从”与无“从”字的区别,曹参和周勃确实与刘邦在一个战场区域内作战,但是很明显已不归属于刘邦本人指挥,所以才会出现“取栗”和“攻张”这种乾坤大挪移的调动,因为这两个方向均与刘邦本部的作战任务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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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35 而且,曹参和周勃两支部队之间,还偶尔有攻战的配合,与刘邦、项羽合作的部队,则基本没有交集,甚至执行不同方向的作战任务,这种“配合”却不“配属”的方式的存在,说明项梁已经深度介入了刘邦集团的军事指挥,并不再将其视为一个整体,由此可以推测,刘邦军事集团的“被消化”应该是早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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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37 这一点,也可以从夏侯婴本人诡异的封爵次序来观察,赐“执帛”爵,也就是“卿爵”,可称“某某君”的封君身份,应该是出自项梁的“论功行赏”。所以,里面提到的是“从击秦军砀东,攻济阳,下户牖,破李由军雍丘下,以兵车趣攻战疾,赐爵执帛”。也就是说,砀东之战、济阳之战、户牗之战和雍丘之战,夏侯婴并没有给刘邦驾车,以大将的“御者”身份出阵,而是变身为率领“兵车”突击的“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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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39 夏侯婴的“执珪”爵提升,则是以“常以太仆奉车从击章邯军东阿、濮阳下,以兵车趣攻战疾,破之,赐爵执珪”为理由,注意区别,“常以太仆奉车从击”和“从击”不只是多了几个字那么简单,“太仆奉车”常规意思是以太仆的职位亲自为皇帝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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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41 刘邦此时不但不是皇帝,甚至连独立建国的“诸侯”都不是,只是楚国的“县公”,也就是只有不完全主权的“封君”爵位,自然不可能设置二千石的“太仆”官,极有可能是“厩啬夫”“厩尹”之类的职位的“书写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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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43 而这个只与刘邦自身相关的封爵理由,与屡立战功的曹参、周勃相比,竟然领先一步,也说明了刘邦集团的爵赏,仍以刘邦本部为尊,并完全依据战功,那种“别将”“别属”的战功,可以视作项梁分化瓦解的结果,刘邦并不认可,还要软抵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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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2545 当然,以项梁的巧妙操作,刘邦所部的“本部化”,终究只是时间问题,假以时日,自然也就没有汉王朝了。万幸的是,秦军来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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