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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288 从上文考证里,我们已经很明确地了解到,“骑千人”与“骑将”在“功臣表”中并列出现,则两者应非一事,且“队”也可称“将”,而“骑队率”之名,于《史记》功臣表中仅见于“都昌侯朱轸”[68],而《汉书》功臣表则作“队帅”[69],而无“骑”字。《汉书·高帝纪》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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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290 引水灌废丘,废丘降,章邯自杀。[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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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292 这与都昌侯朱轸的“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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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294 以骑队率先降翟王,虏章邯,功侯。[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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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296 以水灌城,骑兵如何得用?并且虏获章邯,还让他自杀了,可见《汉书》此处修改应有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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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298 反过来看,“千人”意思就“二五百”,且“功臣表”中,“骑都尉”仅1人、骑郎将1人、郎中骑千人1人、“骑将”5人。按常理推测,应该是“骑千人”高于“骑将”,而非反之,那么,“骑将”的统兵数,也就是“队”的水平,100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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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00 刘邦在平城之战中出动大军32万人,参考兵马俑中的骑、步比例,约为1.16%,则32万人,骑兵总数约为3712人,出征汉军的骑兵,也就是4000人左右,这个比例与战国史料中各国的骑、步比例差不多,甚至还要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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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02 要知道,这个数字应该包括多个诸侯国的“车骑”,比如靳歙就曾以“车骑将军”职务,“并将梁、赵、齐、燕、楚车骑,别击陈豨丞相敞”。在此之前,灌婴为“骑将”统郎中骑兵,也不过有左、右校尉李必、骆甲,一校之骑兵,再多也不过数百骑,譬如东汉“北军五校”的吏士规模,也就800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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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04 而刘邦在彭城之战前,已经收关中车骑,比如高陵侯王虞人即“从起”废丘,则刚入汉中时的5骑将各统200骑,就太不可思议了,所以,只能是百骑为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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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06 综上所述,可以确认的是,无论是步兵、车兵,还是骑兵,“将”都不可能等于“将军”,比如骑兵的“千人将”是“将”,“骑率”也是“骑将”,只统百骑,步兵的“五百将”“队将”也是“将”,只统“百兵”,车兵的“卒长”也一样是“二队将”,统领“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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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08 旁证也是有的,据《汉书·高帝纪》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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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10 夏四月,诸侯罢戏下,各就国。羽使卒三万人从汉王,楚子、诸侯人之慕从者数万人,从杜南入蚀中。[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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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12 也就是说,随从刘邦入蜀就国的,总共是“卒”三万人加上“慕从者”数万人。所谓“数万”应不满三万,总数不超过六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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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14 如全数为军人,则以60000人上限计算,唯有以100人的“步”“骑”“车”兵数计算“将”,才能装下这许多“将”。更何况,其中还有“诸将”逃亡者达到“数十”之多,可见“入汉中”的“诸将”应数以百计,放在今天,就是一群“连长”“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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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16 反过来看高级军官,据《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的记载,以“都尉”官“从入汉”的,只有成敬侯董渫一人,而在“击项籍”时,“都尉”则比比皆是。也就是说,此时的汉军“诸将”,只能是“二队将”“越将”“慎将”“骑将”之类的角色,“都尉”“将军”都是“贵重物品”,还没有“贬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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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18 说得直白点儿,就是刚刚“入汉”的刘邦集团是以“队将”“卒长”“骑将”为界线,划分“诸将”的门槛,但又不能真的“类比”。因为“十队将”“二队将”“骑将”之上,并无后期汉制复杂的组织形态——“将、裨、校、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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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20 参见记载,只有1名骑都尉、1名都尉、3名左司马,1名车司马,对照下《功臣表》“入汉”时所见的官职,简单梳理下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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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22 将军——左司马、右司马——都尉、骑都尉、车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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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24 其下应为分兵种设置,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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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26 步兵:都尉——司马(“功臣表”入汉时未见)——候(“功臣表”“入汉”时未见,或为“十队将”,即“二五百主”)——队将(也称“队率”“队帅”[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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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28 骑兵:骑都尉——左、右骑将[74]——骑司马(“功臣表”入汉时未见)——郎中骑千人(骑千人,“功臣表”入汉时未见)——骑将(包括越骑将、郎骑将、骑郎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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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30 车兵:车司马——二队将(卒长)——仆射(《功臣表》“入汉”时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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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332 简单分析一下已有的信息,即刘邦军事集团,在“入汉”之前,还没有完成整编,而是以《墨子·备城门》《墨子·号令》等记载的“家吏”+“县守兵”体制,逐步转向诸侯王的“郎宦者”与“将军——都尉——司马——候”杂糅的军事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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