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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36 汉瓦:西汉王朝洪业启示录 [:1706999492]
1707004537 汉瓦:西汉王朝洪业启示录 第六节 为什么萧何是“客”,曹参是“中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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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39 说清楚了“连敖”,就该说一说《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中记录韩信担任的“连敖典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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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41 其实,这里应予断句,即“连敖,典客”,前为官职,后为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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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43 正如上文中提到的,“连敖”职名在楚制中的出现,与“莫敖”的执掌就是“一主一客”,王族同姓自然是“主”,楚国在春秋、战国时代不断扩张征服的外姓,自然就是“客”,比如刘邦家族,自大梁迁居“丰邑”。这一城的“故梁徙”,在楚国的“名籍”登记体系下,自然也属于“客”,也就是“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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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45 在战国时代,“客”其实非常普遍,以秦国为例,即有“客卿”与“邦客”之别,“客卿”甚至可以在秦国封爵,如《秦宗邑瓦书》即授予“客卿”以“宗邑”。也就是说,以“客”为名,也要看和“主”的关系远近,身份地位高者,则为“客卿”,低者,则为“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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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47 无独有偶,在《墨子·号令》里也记载了类似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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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49 客卒守主人,及以为守卫,主人亦守客卒。[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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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51 “客卒”,即外地来帮助防守的士兵,在参与守卫的同时,主人还要防备他们。这一记录和秦律中的概念划分,表明了一个今人难以理解的,当时的“通行理念”,那就是,“我者”与“他者”的关系是以“邦”来区分的,其范围,要比今天理解的“国籍”概念要小,哪怕都是“一国”人,不同的“邦”之间,也需要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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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53 关于“客”的问题,最鲜明的记载,即在李斯的《谏逐客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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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55 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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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57 黔首是百姓,宾客是士人,抛弃黔首是资敌,阻止宾客也是资敌,而其背景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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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59 会韩人郑国来间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觉。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事秦者,大抵为其主游间于秦耳,请一切逐客。”[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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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61 也就是说,“逐客”之议,起因是郑国间谍被发觉,他的主要工作是修渠,秦宗室大臣提出“一切逐客”,包含的是“诸侯人来事秦者”,这就不仅仅包括“士大夫”,而是包括李斯所说的黔首和宾客两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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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63 可见,粗略划分,只要是“诸侯人事秦者”,都是“客”,也就包含在“邦客”的法律概念之内,而其中的“士大夫”,享受特殊的礼遇,所以区分为“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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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65 所以,在刘邦集团之中,既有吕泽、萧何、周苛这样“封侯拜相”的“客”,也有普通的“客卒”,后者的地位,应该类似于“睡虎地秦墓竹简”《法律答问》中提及的“邦客”,即“远来至‘我邦’的非‘蛮夷’‘外邦人’”,也就是两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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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67 类似于《战国策》中记载的“孟尝君”养客,分为“上中下”。既有为主爪牙的鸡鸣狗盗之徒,也有出有车、食有肉的“上客”,而考察刘邦团队中的“上客”和左右“中涓”、家吏“舍人”的最大区别,应该就是“身份”和“团队”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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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69 具体来看,“以客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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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71 酂侯萧何:以客初从入汉,为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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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73 广阿侯任敖:以客从起沛,为御史,守丰二岁,击项籍,为上党守。[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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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75 周吕侯吕泽:以吕后兄初起,以客从,入汉为侯。[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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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77 建成侯吕释之:以吕后兄初起,以客从,击三秦。[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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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79 安国侯王陵:以客从起丰,以厩将别定东郡、南阳,从至霸上。入汉,守丰。[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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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81 北平侯张苍:以客从起武阳,至霸上,为常山守。[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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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83 桃侯刘襄:以客从,汉王二年起定陶,以大谒者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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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4585 高梁侯郦疥:父食其以客从破秦,以列侯入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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