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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在《墨子·号令》里也记载了类似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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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卒守主人,及以为守卫,主人亦守客卒。[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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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卒”,即外地来帮助防守的士兵,在参与守卫的同时,主人还要防备他们。这一记录和秦律中的概念划分,表明了一个今人难以理解的,当时的“通行理念”,那就是,“我者”与“他者”的关系是以“邦”来区分的,其范围,要比今天理解的“国籍”概念要小,哪怕都是“一国”人,不同的“邦”之间,也需要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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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客”的问题,最鲜明的记载,即在李斯的《谏逐客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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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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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首是百姓,宾客是士人,抛弃黔首是资敌,阻止宾客也是资敌,而其背景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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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韩人郑国来间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觉。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事秦者,大抵为其主游间于秦耳,请一切逐客。”[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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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逐客”之议,起因是郑国间谍被发觉,他的主要工作是修渠,秦宗室大臣提出“一切逐客”,包含的是“诸侯人来事秦者”,这就不仅仅包括“士大夫”,而是包括李斯所说的黔首和宾客两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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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粗略划分,只要是“诸侯人事秦者”,都是“客”,也就包含在“邦客”的法律概念之内,而其中的“士大夫”,享受特殊的礼遇,所以区分为“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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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刘邦集团之中,既有吕泽、萧何、周苛这样“封侯拜相”的“客”,也有普通的“客卒”,后者的地位,应该类似于“睡虎地秦墓竹简”《法律答问》中提及的“邦客”,即“远来至‘我邦’的非‘蛮夷’‘外邦人’”,也就是两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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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于《战国策》中记载的“孟尝君”养客,分为“上中下”。既有为主爪牙的鸡鸣狗盗之徒,也有出有车、食有肉的“上客”,而考察刘邦团队中的“上客”和左右“中涓”、家吏“舍人”的最大区别,应该就是“身份”和“团队”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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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来看,“以客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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酂侯萧何:以客初从入汉,为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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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阿侯任敖:以客从起沛,为御史,守丰二岁,击项籍,为上党守。[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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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吕侯吕泽:以吕后兄初起,以客从,入汉为侯。[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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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侯吕释之:以吕后兄初起,以客从,击三秦。[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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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侯王陵:以客从起丰,以厩将别定东郡、南阳,从至霸上。入汉,守丰。[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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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侯张苍:以客从起武阳,至霸上,为常山守。[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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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侯刘襄:以客从,汉王二年起定陶,以大谒者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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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梁侯郦疥:父食其以客从破秦,以列侯入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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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宛侯丙猜:初以客从入汉,定三秦,以中尉破项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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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棘侯林挚:以客从起亢父,斩章邯所置蜀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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彊侯留肸:以客吏初起,从入汉,以都尉击项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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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阿侯高色:以客从起齧桑,以上队将入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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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相侯泠耳:以客从起沛,入汉,用兵击破齐田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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