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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蛛丝马迹,已经说明了,吕氏兄弟都是自己“初起”,后“从”刘邦,而王陵、任敖各自转战、守城,既不会没有部下,也不会没有本地亲族,哪怕是萧何,也有明确的记载,父兄子弟跟随刘邦起事,唯一一个存疑的,可能就是“辩士”郦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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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下信息也能发现,郦食其根本不是孤身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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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生言其弟郦商,使将数千人从沛公西南略地。郦生常为说客,驰使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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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十二年,曲周侯郦商以丞相将兵击黥布有功。高祖举列侯功臣,思郦食其。郦食其子疥数将兵,功未当侯,上以其父故,封疥为高梁侯。[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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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郦食其投奔刘邦之后,带入了其弟郦商的兵马,而他的儿子郦疥也“数将兵”,只是军功不够封侯。这就意味着,郦食其也不是一个人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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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桃侯刘襄,也就是项襄,作为项氏族人,明显不是“元从”之一,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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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客从,汉王二年起定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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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到了汉王二年,刘邦所部,还有“客”的设置。这位“客”还是在定陶跟随刘邦的,只能是在汉二年四月左右,进攻彭城的途中,项襄主动“以客从”,作为项氏的守将,他当然不会是孤身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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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定补充信息的,就是张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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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沛公略地过阳武,苍以客从攻南阳。苍坐法当斩,解衣伏质,身长大,肥白如瓠,时王陵见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斩。[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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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刘邦经过阳武,张苍以“客”的身份跟随进攻南阳,“坐法当斩”,也就是遭遇“连坐”。而“连坐”,要么是“责任连坐”,要么就是“团队连坐”,或是“亲属连坐”,无论哪一种,都说明张苍这个“客”并不是一个人加入刘邦集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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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上文中也已经谈到了,“客”的地位又有高下,界定的标准,应该就是刘邦本人的赏识与否和私人交情,吕泽、萧何、周苛等人,自然都是“上客”,由刘邦亲自招待和管理,那么,“下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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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投效的“客卒”,身份属于“士”阶层,有能力却无宗族兵马,与刘邦又无私交,甚至还要等待王陵的赏识,自然只能是“下客”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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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中也有旁证,见《史记·淮阴侯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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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法当斩,其辈十三人皆已斩,次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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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坐法当斩”与张苍的命运类似,“其辈十三人”,说明韩信的“相关人”至少在10人以上。也就意味着,韩信的“连敖”职位的责任关系人至少在10人以上。结合上文中的考证,则“连敖”等于或低于“越将”,当属“队将”级别,也就是管理100人左右的后勤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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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客”也好,“王之左右”也好,哪怕是“王之私吏”,也都是“士大夫”的角色,他们怎么可能去从事后勤杂役的工作呢?即使在秦制下,那也是“司空”所辖的“徒”的专责,作为一直流动的军队,没有“都”,也没有“县”的地盘,自然只能依靠队伍中的分工来保障后勤,而身份合适的,自然只有“下客”“邦客”“客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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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刘邦在夏侯婴的推荐下,任命韩信为“治粟都尉”,才可以解释为“未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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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邦至南郑后,对军事组织进行了重组,原本罕见的“骑都尉”“都尉”大量提拔,韩信的秩级虽有大幅上升,工作性质却并无变化,仍旧是后勤、辎重官,在汉军“诸将”中的相对身份也没有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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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说,这个“下客”又是哪部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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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高祖本纪》中交代了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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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兵罢戏下,诸侯各就国。汉王之国,项王使卒三万人从,楚与诸侯之慕从者数万人,从杜南入蚀中。去辄烧绝栈道,以备诸侯盗兵袭之,亦示项羽无东意。至南郑,诸将及士卒多道亡归,士卒皆歌思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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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汉王用韩信之计,从故道还,袭雍王章邯。[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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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当年4月到8月间,就是上述事件发生的时间,顶多4个月,汉军已经打回了“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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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算是神速了,为什么仍旧有恐慌式的逃亡和思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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