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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26 汉三年,汉王与项羽相距京索之间,上数使使劳苦丞相。鲍生谓丞相曰:“王暴衣露盖,数使使劳苦君者,有疑君心也。为君计,莫若遣君子孙昆弟能胜兵者悉诣军所,上必益信君。”于是何从其计,汉王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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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28 (高帝曰)且诸君独以身随我,多者两三人。今萧何举宗数十人皆随我,功不可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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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30 是日,悉封何父子兄弟十余人,皆有食邑。[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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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32 注意,萧何“举宗数十人”随刘邦起兵,至关中后,又将“子孙昆弟”能够拿起武器的全部送到前线,最终“父子兄弟十余人”获封有食邑的爵位。说明在军中萧氏宗族的力量不可小觑,而“数十人”之多,萧何这个“客”的族人,已经赶上了一个“将”所带的兵数,在刘邦集团早期的作用,绝不是“刀笔吏”三个字可以概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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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34 而刘邦的表达,也说明了列侯绝大多数是“以身随我”,多者不过“两三人”,也就是周苛、周昌,郦食其、郦商、郦疥,吕泽、吕释之,已知的兄弟父子还有襄平侯纪通与其父纪成。这之中,周苛为“客”,郦食其为“客”,吕泽、吕释之均为“客”,郦商、纪成均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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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36 当然,也有吕婴、俞侯吕它父子,吕婴从起不过是个连敖,吕它最终“坐吕氏诛”,则吕婴、吕它均为吕后族人,其所跟随的当然是吕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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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38 萧何、王陵作为已知的,带领族党加入的“客”,在功臣列侯之中,当然不会完全孤立,就像芒侯昭一样,领众将参加刘邦集团,本人却并没有一直统领“旧属”进而水涨船高,反倒被调整、消化,在不同阶段,分派到不同的团队之中,但其间的“抱团”关系还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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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40 比如同起于砀的陈贺和孔藂一同转入韩信麾下,同起于单父的郭亭、张平、周信,乃至于家臣“冯无择”,经历均与吕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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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42 那么,功臣列侯之中,又有多少人与萧何、王陵、卢绾、周苛、任敖、冷耳、丙倩(《汉书》作丙猜)、张苍、平棘侯执(《汉书》作林挚)、留胜(“客吏”,《汉书》作留肸)、高邑(《汉书》作高色)、郦食其等人有类似的香火情分,史书没有明载,只能根据“侯功”一个一个地推敲猜测,但从已知信息来看,“丰沛集团”和“砀泗楚人”集团绝非由核心向外围,一圈套一圈的扩张结构,而是互相依存的“石榴籽”状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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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44 上文中提到过的乐成简侯卫无择(《汉书》作乐平简侯卫毋择)和安丘懿侯张说的经历,非常具有代表性,当然,也可以概括雍齿、王陵、陈武等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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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46 (卫无择)以队卒(《汉书》作队率)从高祖起沛,属皇䜣,以郎击陈馀,用卫尉侯,六百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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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48 (张说)以卒从起方与,属魏豹,二岁五月,以执铍入汉(《汉书》作一岁五月,以执盾入汉),以司马击籍,以将军定代,侯,三千户(《汉书》作二千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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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50 卫无择的“列侯”封自高后四年,整个经历异常复杂,跟随刘邦在沛县起兵的“老人”,却属魏将皇䜣,应该就是在刘邦吞并“魏军”后,派自己人“掺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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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52 张说的情况也完全类似,起兵则“从起”,而非“特起”“初起”,当然不会是魏王豹直属的部下,二岁五月入汉,也就是29个月,刘邦起兵至立为汉王,总共29个月,应该有误,一岁五月,则是17个月,反推过去,即刘邦“将砀郡兵”时,一部兵马分属魏王豹,张说跟随其西进咸阳,自然也就不会“至霸上”,而应与淮阴侯韩信类似,随项羽驻军“新丰鸿门”,再作为“诸侯慕从者”随刘邦入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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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54 待到反秦义军齐聚关中之后,刘邦“十万”大军和项羽统率的“四十万”诸侯大军,宰割天下分封十八路诸侯王之后“解散”,吏卒各自归国,刘邦带入汉中的兵马,就包括项羽“发卒三万”和数万“诸侯慕从者”,其余的自然就是不愿“从入汉”的诸侯兵,比如王陵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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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56 王陵作为“开国功臣”中的“异类”,其大部分记载,见于《史记·陈丞相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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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58 及高祖起沛,入至咸阳,陵亦自聚党数千人,居南阳,不肯从沛公。及汉王之还攻项籍,陵乃以兵属汉。项羽取陵母置军中,陵使至,则东乡坐陵母,欲以招陵。陵母既私送使者,泣曰:“为老妾语陵,谨事汉王。汉王,长者也,无以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剑而死。项王怒,烹陵母。陵卒从汉王定天下。以善雍齿,雍齿,高帝之仇,而陵本无意从高帝,以故晚封,为安国侯。[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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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60 《汉书·张陈王周传》的记载也大同小异,故事是王陵在刘邦大业蓬勃发展之际,仍不肯从,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刘邦进攻项羽,他又带着兵归属汉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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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62 项羽则更狠,把王陵老母亲抓来做人质,还东向尊崇之,想要招回王陵,结果其母深明大义,夸了一通刘邦后,自杀了,项羽一生气把王陵之母的尸体烹了。奇耻大辱之下,王陵跟着刘邦一起把天下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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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64 由于王陵和刘邦的大仇人雍齿关系很好,又本心不愿跟随刘邦,所以封侯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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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66 但是,在《汉书·高帝纪》中却有一个奇怪的信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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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69 (秦二世三年)七月,南阳守降,封为殷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西,无不下者。至丹水,高武侯鳃、襄侯王陵降。[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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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71 两者矛盾所在,古来论史者莫衷一是,还有认为此王陵非彼王陵的,实则大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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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73 《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中记载安国武侯王陵的“侯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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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5775 以客从起丰,以厩将别定东郡、南阳,从至霸上。入汉,守丰。[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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